早年间的夏日,老城里的胡同里巷不少人都在室外用餐,有的摆张小饭桌,有的干脆就坐个板凳端着碗吃。过路人看了十分纳闷。有个小伙子悄悄地跟一位老者打听,原来这里的不少居民住房条件差,一间屋半间炕实在憋闷得慌,到外面吃饭就是图个凉快。老者笑着说:“这下明白了吧?‘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啊!”
买过海蟹的人都知道,蟹的两只大钳上经常缠着橡皮筋。这是因为活蟹在水中你碰我我碰你,彼此很容易夹在一起,造成肢体残缺。而卖死蟹的钳上仍缠着橡皮筋,甚至还缠得不少,这种“皮裤套棉裤”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是小贩想增加点分量罢了。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有句名言:“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经过后人无数次地引用,被理解为“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尽管有人也曾提出过质疑,还是成了“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的理论根据。
鲁迅先生的散文集《野草》中,有一篇叫《秋夜》。文中写道:“在我的后园,可以看到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按说,这句话完全可以写成“在我的后园,可以看到墙外有两株枣树”,意思一样却能省十几个字。而鲁迅非要这么写,是因为他要表达一种孤独、惆怅、愤懑、无助的心情。这就是典型的“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了。
遗憾的是,如今偏偏有人东施效颦。前两天,路过一家新开业的商店,看到门前挂着一块锃亮的铜牌,上面写的营业时间居然是:“夏季9:00—18:00冬季9:00—18:00”。顾客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皮裤套棉裤”究竟有什么缘故呢?其实,如此考究的装饰应该不会出现笔误;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这家商店的老板有意玩个噱头。
多年以前,在工厂当工人时期,很多同事都喜欢骑摩托车。在当时的中小城市,购买家用轿车尚未蔚然成风,自行车又相对有点落伍,所以大家来说,摩托车是既时尚又实用的交通工具。于是大家纷纷购买,50、70、80、100、125甚至250,各式各样的摩托穿行于工厂甬道上,也是一道风景。摩托车纵然有千般有点,只是有一样,冬天太冷,尤其是腿,纵然有的车装了挡风板,也是收效甚微。
大家的解决办法各不相同,有人穿皮裤,有人穿棉裤,有人穿皮裤套棉裤。棉裤都很厚实,有的是在军需商店买的革命款的,有的是老婆或者老妈做的温馨款的,穿上以后异常臃肿,走哪都感觉象骑马蹲裆。所谓皮裤,不是电影或SM游戏中穿的那种紧身皮衣,而是用老羊皮做的,外层是抛光的皮面,毛在里面,厚实程度稍次于棉裤,但是挡风效果良好,打老远就能闻见一股膻味。穿上形象显得挺拔一些,但舒适程度不如棉裤。
所以有人采用折衷或者是凑合方式--皮裤套棉裤,有诗为证:
皮裤套棉裤
必定有缘故
不是棉裤薄
就是皮裤没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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