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首长回忆杨子荣

刘新智

    

凡是看过小说《林海雪原》、电影《智取威虎山》的人，都会牢记主人公杨子荣这个英雄人物。而对同曲波直接领导杨子荣的“203”首长连城，却鲜为人知。于是，我慕名走访了连城这位传人物。

    连城同志离休前，是大连海军第一水面舰艇学院的院务部部长,今年75岁，满口胶东乡音。望着窗外夜幕里飘洒着的雪花，连老谈笑风生，记忆力很好,简洁朴实的语言,把我带回到了40多年前的林海雪原。

   “1946年冬天，比这雪大的多，”连城指着窗外的雪夜回忆道，“我们当时驻防黑龙江省五常县。我是辽南军区二纵队二支队二团参谋长，代号‘203’。曲波是副政委，杨子荣是侦察排长。”

听到这里，我抑制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忙问：“杨子荣智捉坐山雕，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一样？“连城笑了笑，说：”又一样，又不一样。曲波写的是小说，我是讲真事。“就这样，连城心情激动地给我讲述了杨子荣智擒坐山雕的真实故事……

    1946年入冬以后，经过剿匪战斗，牡丹江地区只剩下少数土匪。上级指示绝不能把剩下的土匪留到1947年。可天气寒冷，土匪都藏起来了，到哪里围剿呢？经了解，坐山雕躲藏在三道河、夹皮沟一带。这一带全是亘古森林，千年积雪。而对茫茫林海雪原，我们开始组织实施了一次拉网战术，结果连一个土匪都没拉着。在这种情况下，我团决定派排长杨子荣,带领4个战士前去进行摸底侦察。

到了夹皮沟，他们发现一个小炉匠。观颜察色，觉得这人行踪可疑，便带他到驻地旁边的马棚里审问。小炉匠承认是坐山雕的密探，以锯盆锯碗作掩护，刺探我军的情况，真正联络投奔坐山雕的土匪。逼供之下,交代了坐山雕的居住地点。杨子荣获得信息后,立即给团部写了一封请示信。内容是准备化妆成被打散的土匪，混进敌人巢穴；并派二人把小炉匠押送团部，请求再派人来包围，内外夹攻。

为使部队顺利到达目的地，杨子荣带着两个战友去找坐山雕。山深林密,无路可寻,怎样让派来的部队联系上呢？杨子荣计上心头,就沿途在一棵棵树皮上削成印痕做 “向导“。离坐山雕驻地近处，发现有一道石头砌的马蹄形矮墙，是坐山雕的联络点。凡是找坐山雕的人，均要在这里等候。

杨子荣等一行3人,冒着满天飞雪，从黑到亮，藏在在联络点等候时机。

坐山雕原名崔德林，土匪都叫他崔三爷，祖宗三代全是土匪。他当时已68岁。年轻时，骑术高，枪法准，左右开弓。他手下有八大金刚。牡丹江那里一到冬季，冰山雪岭，几百里无人烟，土匪就往地下挖成大深洞，用雪盖好，隐蔽起来。地洞里有几个大房间，把抢来的东西藏在里面，泥地上垫着草睡觉。这就是小说里描写的“威虎厅”生活原型。土匪很狡猾，挖地洞必须选有一颗老树。因为老树烂成空心，挖通可以与地洞连起来，一是通空气，二是做饭当烟筒，三是向外观察掺望，从树洞里一眼就能看见联络点。

    这天，正等在联络点的杨子荣3人，被坐山雕的一个金刚从树洞发现了，便出来招见。杨子荣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吴三虎的副团长，大名胡彪，带兄弟来投降三爷！“

    那个金刚信以为真，就把杨子荣3人带进了地洞。坐山雕横竖盘问。杨子荣一看土匪对他们有顾忌，心想：重担在肩，取不得信任哪行？于是，他把别在腰带上的手枪一抽,“崔三爷，别不相信！”“啪”地把手枪往地上一扔：“三爷不够朋友，你不是英雄好汉！老弟千里迢迢来投奔你，反有疑心，太叫我们败兴了！”

    坐山雕忙站起来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要问问情况，别误会，不要动肝火，来来来。”坐山雕马上叫人拿来九杯酒,点上香火，烧了纸，连同八大金刚加上杨子荣一起跪下，举起鸡血酒一饮而尽，接着磕头叩拜，封杨子荣（胡彪）为老九，晋升上校团副。

借着酒兴，坐山雕慷慨明意：“我们结拜兄弟，谁有三心二意，天地不容！”

杨子荣业振振有词，与坐山雕对天盟誓，便取得了他的信任。

在杨子荣混进“威虎厅”的第三天，团部派一个营的兵力前去包围蛤蟆滩（威虎山）。经过雪夜急行军，拂晓到达目的地。

有金刚在洞外通风报信,,坐山雕在洞里似乎有所发觉。此时，杨子荣有所觉察,三人马上找到了安全点，把枪掏出，面对坐山雕一伙,齐声怒吼：“不准动，谁动打死谁！我们是解放军，交枪不杀,优待俘虏！”

八大金刚欲要反抗，杨子荣抢先开枪,当场击毙两名地土匪。坐山雕等人一看，乖乖把枪放下了。此刻，包围上来的战士喊声震天，刺刀对准了洞口。坐山雕和其余两个洞里的78名土匪,全部被俘幽虏，我军无一伤亡。杨子荣活捉坐山雕一举告捷。

连城说：“这就是杨子荣抓坐山雕的真实故事。可惜，杨子荣在执行第二次剿匪战斗任务中,不幸光荣牺牲了……”

连城停顿了一下又说：“好在通过作家曲波的笔，再现了杨子荣的光辉形象，使英雄永远活在了亿万人民心里！”

《老同志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