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渡大连湾”

——朱德委员长、董必武副主席乘坐“长春舰”

刘新智

1959年6月13日这一天,晨光普照,旅顺口军港内,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气氛。停靠在码头上的“长春”号驱逐舰上,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忙碌景象,水兵们把甲板刷洗得雪亮,都穿着最新的制服,怀着幸福而急切的心情,准备接受我们敬爱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委员长朱德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董必武的检阅！

舰长、政委亲自指定的刘学增等几个水兵,光荣地担当招待员,他们非常高兴,激动不已。刘学增在招待室里,一遍又一遍的擦洗着玻璃水杯,生怕有丝毫的不干净.,还一遍又一遍的对着整容镜,反复练习敬礼的姿势。边练边问旁边的两个招待员：“唉,你们看我这样敬礼对不对？姿势精神吗？”其实,敬礼这个科目,他当水兵的最初几天就学会了。只是在此时,他要向首长尽善尽美地展示自己。旁边的两个招待员都伸出大拇指说：“你是最棒的！”他听了心里十分高兴,就走进招待室里等待着。等着等着,忽然担起心来,怕在室内看不到首长,就去找政委,请求让他也到甲板上去列队。政委微微一笑说：“这哪行,你忘了作招待员的职责啦？”经政委一说,刘学增才想起了政委一大早就吩咐好的：室内招待员最重要的职责是保证首长饮食的安全,不能离开招待室一步。这时刘学增不好意思伸伸舌头,想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政委又安尉他说：“你们几个招待员的位置最好啦,不但能看到党和国家领导人,还能聆听他们说话呢！”刘学增一听,笑在脸上,乐在心里。

上午10时整,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在水兵们期盼的目光中出现了：首长几乎同时从两辆轿车走出来。码头上、舰甲板, 欢迎的行列里立刻迸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共产党万岁！”“朱委员长好！”“董副主席好！”欢呼声中,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笑容满面地向官兵们挥手致意,并大声问候：“同志们好！”“首——长——好！”大家回答得声音格外宏亮。首长接着又问候大家：“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

首长们检阅完了队伍后,要登舰参观视察,走到舷梯处,朱委员长停下脚步,谦让董副主席先上,董副主席却谦逊的再三让朱委员长先上。谦让的结果,还是朱委员长先踏上舷梯。看起来,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一个细节,可是官兵们都深刻地感受到：我们敬爱的中央首长是多么友爱谦恭啊！

参观视察,是从右舷甲板开始的。当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走到舰俱乐部门口时,舰政委请首长到里边休息一会儿,朱委员长却精神饱满地说：“不累,我们先看看。”从前甲板到后甲板,从机舱到伙房,从床铺到舵轮,直至把全舰看了个遍 ,才对董副主席说：“要不要休息一下？”董副主席点头说：“好。休息一下。”

当首长们走近舰俱乐部门口,也就是招待室门口时,等候招待的刘学增该是多么高兴啊！他满以为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能进招待室休息一会儿,哪知首长们没有休息就走开了。他此时仍在招待室内等待,直等到首长踏上码头,坐进小车,他才跑出招待室,结果连朱委员长、董副主席的背影也没看到。他懊悔极了,只听到同志们都在高兴地议论着：“真高兴,我和总司令讲话了！”“我和委员长握手了！”“两位首长都红光满面,多健康啊！”“他们和照片一模一样,哪像那么大年纪呀！”一个水兵特意告诉刘学增说：“首长在我面前走过3次,我可看个清楚！”刘学增听着议论,既羡慕又懊悔,觉得自己不幸运,很遗憾！他到政委跟前抱怨说：“政委呀,你说我能最多的看见首长,结果叫我大失所望！”政委安尉他说：“你别着急,首长下午还要回到舰上来跟我们一起合影呢！”“得了吧,政委,就是照相我也难靠上边！”小刘听到首长下午还能回来,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得到了最大的安尉,乐的午饭也没好好吃,就去招待室做迎接首长的准备工作去了。

下午2点55分,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果然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又一次登上了军舰。走到右舷甲板中间处,刘学增与首长碰了个正着。“啊,朱委员长,董副主席,我终于在近处看到首长了！”他心里高兴得差一点喊出声来。“首长好！”这时他也顾不了练就的敬礼姿势如何了,只是急急地行了个军礼。朱委员长微笑着与他握手,他伸出双手紧紧握着首长那双温暖的大手不愿松开。朱委员长和蔼地望着他,那慈祥的目光流露出满意的神情,仿佛在夸奖：“这小伙子真精神帅气啊！”

照相的时候,刘学增见政委给了个眼神,就找了一个靠近首长的位置站好了。摄影机的快门咔喳一响,照下了刘学增终生难忘的幸福时刻！他深切感到跟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一起合影留念,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啊。于是回想起自己辛酸的童年：家境贫穷,吃不饱,穿不暖,路过国民党军营门口时,不慎扔了个石头子玩,叫一个国民党下级军官看见了,受到一顿野蛮的打骂和斥责。今天呢,自己成了一名掌握现代化军事技术的水兵,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亲爱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激动地对比着,回想着,刘学增的眼睛湿润了。

“全体舰员备航！”随着舰长的一声令下,全舰上下进入了紧张的启航准备工作状态。

遵照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的意愿,基地首长让刘华清副司令员陪同两位首长,乘坐长春舰飞渡大连湾。

首长和官兵照完相以后,从旅顺港到大连湾的航行开始了。时逢春夏之交,虽然天晴日暖,但海面上却有五级风浪。为照顾首长的身体安全,舰长请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到二炮平台休息。跟随招待的刘学增,见到首长要上那陡直的舷梯,马上跑过去扶持,朱德委员长笑着对他说：“不用,我自己可以！”董副主席那么大年纪了,也笑呵呵地谢绝扶持说：“我自己来！”两位首长的体力可真好啊！看,几公尺高的陡直舷梯踏的一扑嗵的。看着首长这般健壮情景,刘学增心里一阵暖融融的,为首长们祝福健康长寿！

陪同的刘华清副司令员,见海面风浪不小,舰体有些晃动,便关切地问总司令：“首长怎么样？晕船不晕船？”“我没什么，不感到晕船。”朱总司令丝毫没有晕船的意思。又问董副主席怎么样，董副主席自豪的说：“我也没有什么。”朱总司令还饶有风趣的说：“这是个习惯问题。习惯以后，船怎么摇晃也没关系！”他又回过头来向着二炮平台的水兵们说：“海军的同志们,一定要注意锻炼身体，走浪桥、打秋千、游泳，都可以帮助习惯舰上生活，对吗?”“对！”水兵们都异口同声的作了回答。这时，每个水兵的心里都感到异常欣慰和温暖，因为党和国家领导人对海军是如此的关怀备至！

航行刚开始的时候,舰政委就告诉上士肖宜孝,把准备好了的请首长题词的纸和笔,放在舰俱乐部的桌子上。肖宜孝遵照政委的命令,把纸笔与墨汁,还有供首长坐的椅子都摆放好了。这时,站在二炮平台上的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望着从旅顺到大连湾逶迤的海岸线,不断地向刘华清副司令问着什么。航行到大连港外,映入眼帘的三山岛,引起了朱德委员长的兴趣,问：“这叫什么岛？”“三山岛,”刘副司令说,“像三个哨兵在看守着大连的门户。”朱德委员长点头说：“很雄壮,大连也是个天然良港。”

航行快结束了。首长们从二炮平台下到舰俱乐部里。肖宜孝跑到政委身边着急地问：“政委,怎么办？再晚就没有时间了呀！”政委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忙把笔墨交给政委。政委正想交给刘华清副司令递给首长,却被朱德委员长发觉了,便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全舰官兵想请首长题词留念。”政委一面回答一面递上笔墨说。朱德委员长笑呵呵地说：“行啊,行啊,我一定给你们题！”

因为军舰在航行中不便于执笔,首长让秘书把笔墨拿到大连驻地再作题词。

时钟走得太快了,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5点50分。舰停靠好码头后,首长们一再向全舰官兵表示谢意,向大家挥手道别。官兵们怀着难舍的心情,留恋地送走了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

 第二天,首长的秘书把两首题诗送到了军舰上。当舰长和政委分别宣读题诗时,全舰官兵深受教育和鼓舞,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刘学增和大家一样,随即打开崭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恭恭敬敬地抄写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的宝贵的题诗：

建设长春号,

威镇北海边,

董公乘此舰,

飞渡大连湾。

朱德

1959年6月13日

赠长春舰

人民海军,从无到有。

萌芽茁壮,气慑戎丑。

固我海防,功重不朽。

宣扬国威,出力恐后。

建设跃进,工农携手。

戒骄戒躁,落实持久。

董必武 

1959年6月14日

把题诗抄录下了,也练会了背诵。晚上,他把日记本端正地放在枕旁,默诵着朱德委员长和董必武副主席的题诗和重要指示,久久不能入睡。朱德委员长在检阅视察最后,对全体官兵说：“全军要实现政治革命化、军事现代化、作风正规化。你们要努力练技术,把我们的海军建设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一支海军。要时刻警惕敌人的侵犯,保卫祖国,保卫社会主义建设,保卫全国人民的生产大跃进！”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谆谆教诲,成了鼓舞官兵前进的巨大动力！刘学增怀着无比幸福的心情和荣誉感,甜美地酣睡了。

（《海燕》1959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