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长春监狱狱警王玉辉。
回家路上被误作“谈判专家”
3月16日下午,王玉辉被上级单位借调一年后,被批准可以休几天假。她美美地盘算着,从学校接回儿子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走到儿子学校附近的长春市繁华的商业街桂林路时,王玉辉发现这里人头攒动,车辆拥堵,无法通行。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路边一栋6层楼的楼顶,情绪非常激动,时刻有跳下的危险。
消防官兵正在楼下铺设了救生气垫,民警们已经爬到楼顶,底下围观的人群焦急地观望着。
民警一靠近,女孩情绪更加激动,并做出欲向下跳的动作。营救民警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劝她不要做傻事。
寒风中瘦弱的女孩被冻得瑟瑟发抖,一阵风都有可能将女孩吹落。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一个年轻生命就这样没了。我是一个女性,和她沟通可能更好些,能帮什么就帮什么。”王玉辉这样对记者说。
身着警服的王玉辉一出现,人们以为来了“谈判专家”,纷纷向两边闪开给她让开一条路,一个个焦灼的声音催促着她,“快,赶紧把她劝下来。”
几个消防战士簇拥着她,王玉辉没有机会也来不及解释,一路被送上了楼顶。
走到5楼时,一个老人领着一个小女孩正在下楼。小女孩看见王玉辉后:“奶奶,这个警察阿姨一定能把楼上的阿姨救下来。”
王玉辉心里一热,“我一定能行。”
王玉辉身高1米74。服过3年兵役,在监狱系统组织的岗位练兵中是佼佼者。2006年她又通过学习获得了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资质。
生死一瞬,她选择决不放手
3月的东北,冷风刺骨。已经在楼上站了一个多小时的女孩子冻得瑟瑟发抖。
“我叫王玉辉,是人民警察,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要相信警察。”王玉辉试图靠近女孩。“你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女孩神经质地喊起来。
“好,我不过去,你也往里挪一点。”王玉辉小心地后退了一步,“你不害怕吗?我都害怕了。”王玉辉把自己在心理培训中学到的“示弱”技巧都拿了出来。
“你冷吧,把我的衣服穿上。”她脱下自己的警服扔过去,故意算计着距离扔在两人中间,警花白燕妮,回家路上被误作“谈判专家”,以便她捡衣服时可以用“擒拿”的本事扑上去抓住她。
可是女孩不肯捡衣服,说:“你也冷,你穿吧。”
王玉辉知道她不再排斥自己,她开始和她聊天,唠家常。知道女孩是黑龙江人,在长春一家餐馆打工受了委屈,老板让她赔偿顾客手机钱,还扣了她的身份证。
“不就是钱吗?”王玉辉把自己的手机、钱包都扔给了女孩,把银行卡号也告诉了她。可是女孩不为所动,“那是你的钱,我不要。”
“我好冷呵,我儿子还在楼下的车里坐着呢。”王玉辉抱着胳膊,甚至还打了一个喷嚏。
“你把衣服穿上吧,你也冷。”女孩说。
这时女孩提出,想拿回自己的身份证,即便是死也能让人知道她是哪的。不久,身份证拿来了,但女孩仍不肯来接,而且情绪有些急躁。为稳住她,王玉辉把身份证放到了离女孩很近的地方。拿到证件,女孩情绪平稳下来,提出除了王玉辉外楼顶所有警察都下去,她才肯下去。此时王玉辉偷偷向撤下的民警伸出了2个手指头。
“我当时的意思是隐蔽两个警察,准备接应我。”
警察撤下后,女孩又变卦了,称天井处有警察,她不下去。王玉辉用语言稳住她后,回到天井处,四处张望一下,表示根本就没有人。
王玉辉大步返回,在捡起衣服的一瞬,她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女孩。下面围观群众没来得及惊呼,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女孩突然往外一挣,往楼下坠去。王玉辉扑上去,死死拉住了女孩的手,她用一只脚托住女孩的身体,另一只脚拼命寻找着支撑点。女孩的身体一点点下坠,王玉辉的身体也连带在一起……
几秒钟的时间,一切好像停顿了。王玉辉说,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她牢牢地抓住女孩的手,从未曾想过放开。
楼顶的小洞卡住了王玉辉高跟鞋的鞋跟,在减缓下滑的几秒钟内,守候在天井里的民警冲了上来,把她们拉了上来。
楼下守候的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好样的!”“太厉害了!”
一个女孩泪流满面地喊着:“人民警察,我爱你。”
女孩被救后,她乘下天井之机,又要跑向楼边。王玉辉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大哭:“妈妈已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怎么能让妈妈再伤心呢?!”女孩抱紧了王玉辉,哭湿了她的警服。
回到桂林路派出所,得知轻生女孩叫晓丹,19岁,来自黑龙江省青冈县。
美丽警花彰显人间大爱
尽管媒体和群众一再追问,王玉辉并没有留下姓名,只是微笑着说:“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在她救人的当晚和第二天,“最美警花生死瞬间拽住跳楼女”的照片和网上视频开始广为流传。短短两天时间,几大网站跟帖评论几万条。“一瞬间彰显女警的柔情,一瞬间彰显女警的勇敢,一瞬间彰显人间大爱”“这样的警察才是人民爱戴的好警察”“救下的是一条生命、赢得的是众多人心”……
王玉辉的家人是看到寻找“最美警花”的报纸后才知道一切的。救完女孩回家后,王玉辉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修理死命抓住女孩子时弄断的三个指甲。丈夫问她干什么呢,她说:“没事,修修指甲……”
王玉辉没有告诉爱人下午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也没有告诉爱人,她随被救女孩去了派出所,和民警一起给女孩安排了一个安全妥当的住处,免得记者打扰她。还有,女孩已经答应她好好活着,她也答应女孩满足她三个心愿。女孩要认年轻的她做“妈妈。”
但是这一夜,她都没有睡好,脑子里满是她和女孩一起向下坠的瞬间……她有点后怕。
第二天早晨,10岁的儿子拿到当天的报纸,看到一版救人瞬间的照片,疑惑地问:“妈妈,是你吗?”王玉辉说,“不是,妈妈哪有那么勇敢。”
一页页哗啦哗啦翻报纸的声音过后,王玉辉听到儿子一声尖叫,接着地板咚咚地响起来,儿子冲过来,小拳头使劲打在她的身上,边打边哭:“妈妈,多危险呢,你要她不要我了吗?”王玉辉正在洗脸,拿着手巾偷偷看了一眼老公,老公一言不发地翻着报纸警花白燕妮,回家路上被误作“谈判专家”,然后走过来,用他的大手捶了她几下。三口人拥抱在一起,王玉辉满脸湿湿的,说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你胆也太大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呢?”爱人责备地说。
王玉辉一听来劲了,兴高采烈地说:“你不知道,有个女孩,一直在喊:"人民警察我爱你"。”
王玉辉破涕为笑,笑容如春天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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