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广场上的人大部走了。突然四面冲出民兵、警察和不明身份的人驱散留在广场的人,大卡、大吊车隆隆驶进,把所有的花圈、花篮、彩门、标语拆下扔进卡车,贴在广场上的诗词、文章冲洗干净,广场上已是空空荡荡,一片大劫后狼藉景象。中央紧急会议连夜在召开,有人说:“天安门广场有大人物在背后活动。广场有人骂娘娘,说大帝要把娘娘赶出中央,多亏丞相保下来!”“放屁!把那些反动分子抓起来!”娘娘暴跳如雷。华锋感到情况严重,必须想个妥当办法,说:“广场上人达到一二百万,今晚收了花圈、明天看不到花圈还不知怎样?清明节正是悼念亡人时候,不如过了节再说……”张煞打断华锋的话:“当断不断,反为其乱。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娘娘盛气凌人,指着京兆尹鼻子训斥:“坏人如此猖狂,你这官是怎么当的?调部队,开枪!”张煞眼珠一转纠正:“不,不能调部队,不能开枪。应出民兵,靠民兵解决问题。”李公、陈公摇头:“要稳妥,谨慎,不要和群众发生冲突!”娘娘张煞立即驳斥,一哄而上。争吵过后华锋作出决断:“广场事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明晨全部清除花圈,恢复天安门广场正常秩序。追查政治谣言,做好事态进一步扩大准备,调京师民兵进入广场。京师守军待命。”
次日,几十万人涌进广场,一看没了花圈,齐声呼喊:“还我花圈”,“还我民主”,“还我自由”,“还我战友”。民兵、警察挥舞木棒击退涌来的人群,广播车驶进广场,激怒的人产“哗”地围上来把车掀翻、砸扁。人们手挽手向前冲,上百万人的吼声汇成抗议的巨浪,要求与中央对话。数千民兵和身着便装的人挽着臂膀排成数道人墙,阻挡冲来的人群。双方发生冲突,有人被打伤,头破血流。人们涌向东南角一处民兵营房砸了门,占了房子。一辆小轿车被推翻在地,点火焚烧。消防车开来被砸。一处小楼燃起熊熊大火大火,广场上黑烟升腾,又一些人冲进营房,放火焚烧。中央大会堂里的人拉开窗帘俯视。王魔一声大喝:“这是犯罪!”娘娘指着广场对邓帅说:“天安门广场发生事件,是你到广场指挥,你要负责!”张煞对华锋教训似地说:“不能再软弱!必须采取果断措施。快调部队,杀他一批!”他看华锋在犹豫,眼珠一转:“动武不能在白天,夜里最好。先让京兆尹喊话,听了话的离开广场,剩下的是顽固分子,就可动手!”“好,请小千岁向主席报告。”华锋下了命令。
大帝在深宫躺在幽暗的卧室床上,一点也不知外边发生的事。小千岁到来坐在床边小凳,说:“伯父,天安门广场发生了严重事件。一些人以悼念丞相为名,贴反动传单,进行反革命煽动。今天又砸了公安广播车,烧了民兵指挥部,冲击人民大会堂,大喊要与中央对话。广场汇集不明身份的人百万之多!中央认为这是一次反革命政治事件,邓帅是后台,决定采取果断措施。”大帝听后满脸不悦,丞相去世民间自发组织悼念活动令他十分不快,他隐隐感到这里面包含着对他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文化大革命,对他本人的不满和反抗。特别使他不快的是中央明明通令各地不要搞悼念,人们就是不听,这不是对着干吗?圣旨还有谁遵?朕还未去,就犯上作乱!岂能让你无法无天!好一阵子,大帝伸出右手用力一挥,说:“一首都,二广场,三烧打,据此赶出去!君子动口也动手!”他拿起一个小纸条,用御用红铅笔歪歪斜斜写着:“对邓帅网开一面,佛法无边,回头是岸!”
小千岁急匆匆赶来传达圣旨。监察部到来把邓帅带走,关入天牢。张煞大呼:“反击,立即反击!”华锋下令:“部队、民兵开始整装,准备出击!”王魔亲临广场现场指挥。红日西沉,夜幕降临。广场上扩音喇叭响了,京兆尹讲话:“今天,天安门广场有坏人进行破坏捣乱,进行反动活动,庶民应立即离开广场,不要受蒙蔽……”广播一遍又一遍,大部分人预感将有大事发生纷纷离去。人逐渐减少,仍有数千停留纪念碑前。午夜时分华灯突然熄灭,数万民兵、三千干警手持木棒、铁器、匕首从四周隐蔽的地方冲出。接着广场上一片声惨叫,哭声、骂声、呻吟声……奋起反抗的人被团团包围作困兽之斗,被扭伤,被捆绑,头破血流,有的倒在血泊中。地上摊摊血迹,汇流成渠。黎明时分,广场已无一名“反动分子”、“现行犯”。一战功成,全部消灭。清理打扫战场,水龙头、扫把、洒水车冲洗打扫得干干净净。次日报纸上公布俘获388名罪魁祸首。一场夜战只有俘获,被歼灭者多少?逃匿者多少?谁知道。
中央通告全国“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是反革命性质的反扑,邓帅是主谋。全国大规模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掀起更大运动。各地追查到过广场之人,调查谁写过诗词,通辑、追捕逃犯,一派恐怖气氛。整个赤县神州大地警车嘶鸣,天空乌云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