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跟着舅父完成私塾学业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这是赤县神州传了几千年的规矩。沧海桑田,时代变迁。人世间发生很大变化,一幕幕的新举措使文明古国旧貌换新颜。
最后那个王朝皇帝颁布《奏定学堂章程》(也称“癸卯学制”),办学堂,废科举,兴办近代教育。它是模仿西牛贺洲的办法,照他们的学制,教学内容作了新的规定,渗进一部分“西学”。从此赤县神州的“中学”和“西学”融合,中西合壁。寺庙改设学堂,学四夷文字,洋语言,原本的官学、私塾等都改作洋学堂。学什么呢?学国文、算术、声光化电、天文地理、医农工商、书法、绘画、歌舞、体育等实实在在的知识、技能,为自己谋生之用。学成,不再是做官,是谋取求生的本领,“学以致用”。平心而论这不失为好举措,是对几千年来的传统思想观念是巨大冲击。私塾停办了,洋学堂雨后春笋般遍布全国城乡。
村西四里有个尉庙,是古时“三公”大官的宗祠,后成神佛寺院。两进三出大院,前院正对大门有棵千年银杏树,东边一片竹林,奇花异卉;西边有关圣祠。中院宽敞,西有高台,东南有座玲珑宝塔。北为大殿,四周是厢房,中央是巨大空场。后院是正殿建在高高台基上。殿为上下双层,下层有佛祖如来和弟子巨大塑像,上层是藏经阁,保存佛经典籍。整个庙院为古建筑,飞檐斗拱,琉璃砖瓦,庄严肃穆,金碧辉煌。四周朱漆砖墙,院内苍松翠柏。太尉庙依圣旨改作学堂,厢房作教室,大殿为教员办公处,空场成了学子的活动场所,高台是学堂集会会场。四方十乡八里的学子都来这里求学。
小强已到了十二岁,老父母把他送进大庙学堂进入高年级。学的功课:国文、算术、自然、历史、体育、音乐、美术等,都是新知识。由于几年的私塾学习的功底,这些新功课学起来轻轻松松,考试起来门门满分。特别是那作文,略加思索,提笔一挥而就,并且文不加点,教员篇篇圈圈点点,赞扬有加。往往作为范文念给同学们听。因为学习好,教员举荐小强做了学堂的学习部长。每当学堂出校刊,由于小强毛笔字写得好都是他用大红纸抄写、张贴学堂大门两边的墙壁上。
上学堂是步行。早饭吃的早,吃罢一溜小跑赶到学堂,中午放学撒腿就跑,跑回村吃过中饭再跑着上学,夕阳西下放了学再跑回村。每天往返两趟,可是他们不觉劳累。因为是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吵吵闹闹,感觉不出路远,甚至竞走,赛跑,一个个练得像“草上飞”。他们走在路上也不安生,踏着庄稼苗,手捋着庄稼穗,投石子,扔皮球,折根小树枝,砍根竹园里的小竹竿,一路上舞枪弄棒,打打闹闹,欢蹦乱跳,个个像撒野的小马驹,一群王八羔!
功课不难学,小强和学友常偷间四处游逛。后院正殿巨大塑像佛祖如来,教员说是西天祖师叫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得道成佛,创立佛教,举国上下人人皈依。佛有很高道行,降龙伏虎、降妖捉魔,他是西方世界的主宰,地位与玉皇大帝相当。“唐僧取经”把佛祖如来的经典带入中土,佛教在赤县神州广泛传播,天下佛经都藏在大殿藏经阁锁着。小强想看,但藏经阁上锁,铁将军把门进不去,这难不倒他,他有障眼法,还有穿墙术,别人看不见他。藏经阁他是常进的,那些典籍他早翻遍了,遗憾的是他还看不懂,也没那兴趣思索、研究。
太尉庙西北角有个清真寺。不是一般的“寺”,是这里村民的宗祠。这个村也不是一般的村,村民也非一般的村民,男的都戴着白圆帽,一个个瘦高个子,瘦削脸,中老年后人人留个山羊胡子。女的身材高佻,面部白晰俊俏俏。小孩子抠眍眼,笨娄头。明显地不是当地人。他们信奉伊斯兰教,神州曰回教。他们的风俗习惯也不同。不搞农耕,爱搞畜牧,家家饲养牛羊但禁猪。他们聚群而居,搞个圆形的建筑清真寺作家庙,里面是不允许外人进的。他们不与外人杂居交往。他们的教信的是真主安拉。奉为宇宙真神,它创造一切。教徒称穆斯林,散布世界各大洲,每居民点都建清真寺。小强和学友总想到里边看看,但有“阿訇”把住不让进。小强只得又使障眼法闪身进去,全都一目了然了。
小强及学友又去三清殿,那是太尉庙附近一处道教教观,里面敬玉皇和太上老君。太上老君是道教教主,他是东胜神洲第一大炼丹家,设八卦炉炼长生不老仙丹。三清殿里也有八卦炉,太上老君端坐,永远看着他的仙炉一般。
小强与学友上学的路上常见一处教堂,不是庙,又不像是寺,那建筑神州难找:一个大庭,壁上挂着大屏幕,窗是透明的大玻璃。庭内高台下设一排排连椅,常有信教者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在那连椅上坐定听高台上的牧师布道讲经。每讲一段常用手在胸前上下左右比划,画着大“十”字,口中喃喃,向着前方幕布上的绘像,双目似闭,心中默念,台下的信徒照看仿做。幕布绘的是何像?一头卷发,碧眼蓝晴,张开四肢,被钉死在十字木架上。
信徒在唱悲歌,在泣悼,在诉愿,在忏悔。
这些人在干什么?小孩子们一头雾水。经打听原来是基督教堂,那庭是福音堂,敬的是基督。何谓基督?基督即救世主。世上的人和生灵受苦受难,上帝耶和华派耶稣拯救人类,被魔鬼们钉死在十字架上,三天后复活升天,是上帝派他降临人间以死替人类受难。人们中存在各种邪恶,一生犯下种种罪孽往往不知不悟,耶稣以死启迪,使其灵魂得救。把以要赎罪,要忏悔,要祈祷。小强听了这番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大开了眼界,心想,玉皇大帝有33层天,你可知天外还有天,还有耶氏的天外天!你可不要妄自尊大。我以后要到他们那天堂基督国拜访拜访,见见那上帝和耶稣,给你介绍介绍开开眼。我要笑你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