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和视野的持续扩大,我们看清了一些以前看不清的东西,其中最晦涩的是自我的历程。
从烟硝弥漫的生存斗争中,认识了生存,并认识了生存斗争,一切趋向于理性和自我。这个理性和自我的本身是非理性的,正是这个非理性的相对存在而使理性和自我存在于现实中。变化发生在自身,先验的感性的原理主导着一切,认知的形式、科学的形式、道德的形式只是其本能意志的个体的新形式,而自身则扑朔迷离起来。
其中自我日益明显的自主性,由意识现象确立了精神现象,自我自主的形式得以确立。自然的力量意志完成精神的形式是一个历史性的过程,也是一个对力量控制的历史性的过程,其由本能控制到自主控制,获得自由的个体行为,进而到以自由而实现自然运动获得的是自我的精神行为。这些都是由力量意志的感性开始的,感性确定了这一个,而不是那一个,其存在只是一个意谓,一个运动中的某一时刻的刺激。其中的区别确立了感知,并实现了我在感知的意志。“感性确定性的辩证发展不外是它的运动或者它的经验的简单历史,而感性确定性本身只不外是这个历史。因此朴素的意识总是进展到这一结果,进展到感性确定性里的真实的东西,并且通过这种过程造成它的经验。不过意识总是经常一再忘记了它的经验,每每从头重新经历同样的过程……感性的这一个对于意识的真理性据说是一种普遍的经验,但是,它的反面才正是普遍的经验。”(《精神现象学上》黑格尔贺林译第71页)这一个是一个不断反复的扬弃的这一个,扬弃构成了一个意谓的连续,形成了一个普遍的感知。是这个建立在不是这个的基础上,不是这个构成了是这个存在的普遍的基础,同时也构成了一个知觉运动存在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感知具有历史性或者说运动性。一个个的这一个,一个个不间断地意谓,确立了一个历史的过程,一个自我可以在一个更大的不是这一个的范围内确立这一个,现在的自我赖以存在的经验就是其辩证的结果。
这个结果是属于人类的,同时是属于自然的,但更重要的是指它的功能。它几乎没有涉及到自身,在这个以生存为竞争筹码的旅程中战斗始终是你死我活的,人们全力以赴的交织在力量的博弈之中,而其唯一的死角就是自我。于其说自我被忽视,不如说自我被融化,它获得了持续的并且是最大可能的发展,以至于在力量发挥到极限状态时往往发生一些预料不到的结果。这一切在于其力量功能的自然本性,它的功能在于自然,其中由本能而实现的自我的形象或者经验毫无保留地转化作力量意志。在这个转化中,当力量意志发展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精神现象产生了,它的形式就是自我自主的形式。精神现象标志着自我的确立,其实质就是自我认识的现象。“意识不再仅仅知觉(对象),而它又意识到它自己回返到自身,亦即意识到它自己的反思,而且把这种反思和单纯的认识本身区别开来。”(《精神现象学上》黑格尔贺林译第80页)在这种不断的反省中纠正了不真实,并不断地提高其认识能力,从而认识到自我的反思而形成一个自我。自我只是一种需要及由与这个需要所关联的接触所产生的感应。最初的自我是纯粹的力量的释放需要,犹如自然界中各种物质所具有的存在势能,他具有一种势能状态。这个状态构成了自我的可能,而自我是这个势能释放中产生的生动性或者说是合理性,更进一步说是意识性或反省力。在这个形成自我不断反思的过程中,意识排除了什么?加强了什么?它的潜在的宗旨是什么?这一切都是自然的意志,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我们生命的意志,都是自然界所本有的性质。意识的性质就是一种求生的性质或意志,它对产生它的自我的反思,就是这个自我的不断强大的过程,如果没有这个持续的不断强大的突破更新的存在,则就没有自我存在的意义。自我犹如一个加速度,它在加速运动中产生。于是,反思本身就是一个加速的过程。
意识就是力量,精神则是针对于加速运动的意志力。知觉的真实性就是接近事物的真实性,这却说明了意识的本质,即力量能力。当然它包括自我认识的能力,并且只有达到了这样的能力它才形成自我意识。知觉者将知道的东西等同于对象自身,不管知觉者的能力大小还是知觉到关于对象的程度多少,因此人类的世界是一个知觉者的世界,他只是在不断地接近于自然的真实形态。在此人们能够自主的运用自然力量,并形成各种观念而形而上学,那就是精神现象。“通过各种比较于是意识就发现:不仅他自己对真理的认识里,包含着向外把握与返回自身这两个不同环节,而且毋宁真理或事物也以这两种不同的方式呈现其自身。因而我们就获得这样的经验,事物以一定的方式对那认识的意识呈现其自身,但是同时通过呈现其自身给意识的方式,它就返回到它自身,换句话说,事物在它的自身中有一个包含对立面的真理性。”(《精神现象学上》黑格尔贺林译第82页)这个真理性就是力量意志,或者运动存在。认识的意识就是事物发生质变的力量的表现,它向外突破企图认识什么,却更加的认识了事物的本质,不过是从一个新的角度。这个角度就是融化了自我的角度,是现在的新的力量意志的作用。此时,力量代表了自我,就是说一切的历史的可能的经验情感都以一个力量的方向目标而一致,所谓的进步、正义、人道都在其中,它们都是一个自然力量的组成部分。古希腊的共同体、罗马帝国的耀武扬威、上帝的万能的信念、民族国家的神圣不可侵犯……都是一个个的反思所实现的加速运动,其中的真理就是回归自然。虽然在形式上实力上构成了人性的超自然的力量,但除去其超强性的力量能力以外,它只不过还是一个自然的力量个体。进步、正义、人道的东西被它所统治,只能成为某一局部的边沿的东西存在而发挥其性质,站在民族国家之外看其只是一个自然力量的形式。人类的真正的自我在力量的强大中被动的获得了最快的发展,如民主自由意识、科学技术进步等等,它们首先必须接受力量的控制,即成为力量的工具,其次才是自我认识。当力量突破生存威胁时,其自由的能力嫣然塑造着一个魔鬼的形象,它必然的创造新的威胁。通过魔鬼的表现,人们认识到民主自由意识、科学进步的自身,于是反思形成了,精神现象表现出来了。
精神现象在运动中实现了自身,在个体之间彼此的相互冲突中,在实现自我的生死竞争中,彼此之间只有个体的区别,形式的区别,而不存在本质的区别,这个本质就是自然运动。每一次的反思都是对自然运动的确认,这是一个整体的确认,其形式是关于力量意志的形式确认,相对于具体的人则确认了自然意志的意识和身份。非存在一直存在,它使一切存在现象都清晰起来,同时将一切存在的活力激发起来,自我及其精神现象的形式历史的表现了这个活力。一切存在只是相对于非存在的存在,这是生命存在的意义,也是万事万物内在的核心,它的力量构成内在和外在的真理,融合了个体形式的一切的观念和现象。“这个内在真理、这个绝对普遍的东西消除了普遍和个别的对立,并且成为知性的对象,在它里面现在首先启动了超出感官世界和现象世界之外有一个超感官世界作为真的世界,超出消失着的此岸,有一个长存着的彼岸,——一个自在的世界,这个世界是理性的第一次表现因而亦即不完善的表现,换言之,它只是真理借以表现其本质的纯粹素质。”(《精神现象学上》黑格尔贺林译第97页)这个内在真理绝对普遍的东西形成了类的秉性,就像水之为水一样润泽着万物,它是自然生命的意义。人则代表这一意义作为自然之水实现自然这一大生命的内在质的意义,实质上人之为人就是受自然意志的牵引而成就的,这就是所谓的超感官世界。其目的性的彼岸,真的世界作为超感官是因为它不以我们的感官而存在,它是自然意志的整体存在,我们的感官只是它的一个表现,并以接近它完全实现它为目的。这就决定了我们的理性的性质是实现这个自然的意志,其方式是控制自我的本性中那力量的原始的邪恶意志,就是个体性的、局部性的、失控的意志而获得整体的意志。那强加于别人,也就是强加于自己因为脱离了整体的善的恶,只是一个力量作用,它只为个体服务。力量只为某一个意志服务,针对于整体则成了恶,破坏性代替了一切,于是,理性则就是力量整体性存在的意志的知,它表现在无限运动的自然意志所确立的力量的正当性上,即与自然的方向同一而实现最强的力量能力。
自我意识只有在突破自我的时候才能实现精神现象,只有在一个更大的意义中才能实现精神的作用。这就是人高于物的一个形态特质,只有超出同一个形态的高度才能是一个有意义的满足,同时也符合力量意志的自然的方向。但这个满足有两重性:物性和人性。一种是弱肉强食的统治性的满足,一种是充满情意的共同进步的满足。同样是强大但却有本质不同的性质,生命阶段在不断地提高,但这两重性并未改变。这决定了自我意识存在的形式,即斗争形式,其斗争的对象是自我同时亦是自然。物性表示个体性,是一个自我相区别的性质;人性则表示一个整体存在的规律,是人与人之间可以同时存在的力量规律。于是乎,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斗争是自我意识的基础,而产生一个共同的规律存在实现一个超我的整体意志是自我意识成长的历程,那么产生一个规律的行为意识就是德行。“对于德性的意识来说,规律是本质的东西,个体性是要扬弃的东西,而且既要在德性意识里又要在世界进程里予以扬弃。在德性的意识那里,各人私有的个体性必须接受普遍、自在的真与善的训练约束。但仅仅接受训练约束,它仍然是私人的意识;只有整个人格的牺牲、舍弃才是真正的训练约束,才足以保证自我意识已不再执着于个别性了。”(《精神现象学上》黑格尔贺林译第252页)德性使精神现象趋于普遍化,个性在对立统一中实现了运动存在。任何个体的行为都不能成为一个绝对的行为,尽管意识有这种成为绝对的实在的愿望,那是意识作为一个生命体的产物对无限和永恒的渴望。然而所有的行为,所有生命意义的行为都是在自然意义下的行为,所谓的某种个别特性只是一种暂时的现象,之所以是暂时就是因为它与主流方向脱离,或者说它的个别行为的意志超强而近于绝对。当成了绝对的行动或什么精神的时候,异化已经开始。而必然的破坏形成了这个绝对的行为的主要表现,它的行为目地和意志方向只停留在它自己之内,因而绝对就意味着中断。当魔鬼生成的时候,意识就退化到最初的状态,一个为了一己的建设或食欲而放任自己的能量,或者是取消别人的意志而将自己的凌驾于其之上。这样混乱就开始了,整体的规律难以形成,力量本能主导一切,精神现象微乎其微。
精神现象是凌驾于力量现象之上的,它的形式是行动或者说是理性意志,其意义是使用。其本质同样是自然的力量意志,只是它实现了自主运动的形式,并具有自我的实现自然存在的意志能力。这个能力就是以自然存在的规律作为一个整体存在而确立自我的规律,而自主。其自主的形式就是运动,只不过它表现的形式现象是自我。这个自我本身是一个共体,它由不同的个体以一些共同的原则而组成,同时这个自我又是一个大的共体的一部分,它为实现其共同的原则而实现自我。这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运动状态,各个个体构成运动的单元,各个共体构成精神的单元。从内在的结构看是一个共体的运动,从外在的行为意志看是一个精神的运动。“共体一方面可以把自己组织为有关个人所有权和个人独立性的制度,有关人身法权和物权的制度,另一方面又可以把首先是追求个人目的——获得和享受——的各式劳动划分为个行业自己的组合,使它们各自独立。普遍组合的精神就是这些分离孤立的制度的单一性和它们的否定本质(否定原理)。”(《精神现象学下》黑格尔贺林译第13页)精神就是运动存在的精神,而自我的精神则是运动存在的基础,它使力量以伦理的结构存在,从而形成一个个体的自我,一切的意义则不在于力量能力,而在于反思而突破的意志,不在于现在自我的形式,而在于其精神状态。
力量的结合只有在力量的对抗中才能实现,这时自然的结合必然让于意志的结合,从而形成一种共同的精神。从无内容到有内容,从一个具有独立性的个体到这个个体的内在,都是因为有一个外在的力量,所有的存在和意义都是从受这个力量的作用开始。这个作用构成了个体对外行动的意志,使个体的力量对抗具有一个普遍的意义,当这个意义以自我自主的形式表现出来时则接近于绝对自在。每个个体都是个别的独立的,它具有自己的自我。但是当这个自我被理性现实化了以后,它得到了一种普遍的性质,它形成了一种自然从一开始时就赋予它的特质,就是说它在自身的教化中完成了一种自然的目的。
这里的理性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种经验,正如同法的观念的产生是多年来力量争斗的产物。它所代表的尺度并不是节制,更不是阻挠,而是共同发展的距离。是一种最少伤害别人,别人最少伤害自己的尺度,它的目的是最大化的实现自己。只不过在无意之间自然意志发生了作用,在不同自我的力量意志的表现中,一些共同的规律创造了一个超级的存在意志,从而实现一个真实的运动行为。个体在期间以其本能意志确立一个良心,或者说是运动之心。“(1.良心是在自己本身内的自我的自由)这种良心的自我,亦即对其自身之即是绝对真理和存在具有直接确信的精神,乃是第三种自我。”(《精神现象学下》黑格尔贺林译第147页)良心不是针对于别人的,而是针对于自己的,不是对不起别人,而是对不起自己。这个现实的东西的必要性在于实现自我,或者说实现自我的进步性,以进步性而实现超我的意义。这个进步性的存在和超我的实现,决定着道德与不道德。其道德等同于某种经验或知识性的东西,它变成人的一种需要而与自然不同。从伦理社会的法权状态下的力量个体到追求自由而实现自我自主的认识过程,精神现象的运动形式确立了,然而只有良心的道德观使这个运动形式具体化,或者说是具有自身确定性。所谓的道德精神只是一种距离下的自动自发,义务的存在认识获得运动性,力量本能和自我意志获得协调而充分表现。
精神的过程就是一个人的成长过程,是一个人实现自我意识和思想,并以此去行动去实现自我的现象。不论是战争还是财富,它们都是某种精神的结果,尽管很微弱。由争取食物的行动的一般意识,到个人荣誉的自我意识,到自我思索的理性意识,精神以人的形式实现了成长。当这些获得了现实的表现以后,精神所表现的不只是人,它表现的是存在。就是说它具有一种绝对的性质、存在的必然的性质,它不只是控制着现在而且指导控制着未来,一切只在于现在的行动行为。这时人由一个有意识的动物发展成为一个有精神的人,没有精神的人将被淘汰。这个精神无意的代表着一种不间断的趋势,这是力量的发展强大,是通过强存弱汰的方式表现的。然而力量并不是精神,于是精神还有另外的含义,它比力量本能还重要,精神运用力量本能塑造了人塑造了人情。人情是理性的产物,并且是理性的最高形式。关于力量的本能是理性的最初形式,它使力量成为人的动力源泉,并创造了共同的规则或法制。这个形式肯定了利而没有肯定情和义,力量本能始终占主导地位。世界主要的表现形式就是战争,和以连接战争的力量暂时平衡的中间阶段,人的形象处于力量之中。精神的现象标志着人的成长,人的形象从力量本能之中获得了自我自主的形式现象,从而在一定的范围内表现了存在。以至于人的现实性有两种:一种是存在的现实性,即在发展中存在;一种是存在的意义,那就是情感,即超越于荣誉的存在的情感。
在现有的各种形态中,精神却不能认识到它的本质,不是发展了精神作为生命所需要的力量给生命以意义和情谊,要不就是否定所有的力量的欲望而追求生命之外的存在,这些都是不健全的精神现象。健全的精神现象具有绝对的意志,这就是自然意志,是融合各种现象而突破的意志,它构成个体的精神现象而实现个体的运动行为。“精神,只有当它在它自身的确定性中,亦即在它自身的真理性中时,或者当它作为意识而分裂成两个极端,在精神状态中具有互为对方而存在的关系时,它才真实的是绝对精神。”(《精神现象学下》黑格尔贺林译第185页)这里的精神状态是一种内在的关于行动的规定性,由于是内在的,行动是必然的,则这种规定就是连续性的运动存在的。就是在这种形态中精神认识了它的本质,并表现了它自身。否定现有的,实现新的存在,是一个运动的步骤或单元的两个方面,它表现了两个相对存在的力量的作用,即对现在的扬弃。这不是纯粹的否定也不是纯粹的肯定,是动态的肯定和否定,否定的和肯定的都是运动的,因而都是在个肯定的基础上的存在。其意识构成了两个相对的极端,并在相对的作用转化中实现了运动的意识。这个意识在运动中构成了存在的绝对性,其精神就是绝对精神。
绝对精神的绝对在于从内在到外在的依赖感,它将个体存在同外在存在联系在一起,通过实现行动而将自我表现在一个更大的存在之中。其实质是自我的有限获得无限,个体形式的被动性化作运动形式的主动性,瞬间的存在化作历史性的不灭的意义。民族国家以具体的形式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表现了这个历程。“‘国家’结合了刚才讲过的主观的和客观的艺术作品的两个方面。‘精神’在国家之中,不仅是像那些神祗的对象,也不仅是主观的造成的体格,而是一个有生命的、普遍的‘精神’,同时又是个别的个人的自觉的‘精神’。”(《历史哲学》黑格尔王造时译第234页)这是一个存在意志的自然的作为,人的所谓的创造性、艺术性、情感的道德性只是一个形式,或者说是一个工具的形式,它们在表现自我的行为中表现了绝对精神的行为。国家的社会存在的形式犹如人内在自我意识的存在一样,它所表达的是自我的外在的表达形式,即实现自我的形式。自我内在的异化和扬弃的质变,就是社会变化的实质,从个人的内心到社会的整体,由一个绝对精神在无形中牵连,它将一个个自我的行为纳入运动的轨道。半人半兽的神像准确的表述了这个自然现象,因为运动是无止境的,它不会为某一时的作品而止步不前。一个工匠永远不能使一个石像复活,他给了它形式,但不能给它力量,更不能给它生命。石像所成就的是工匠自为的意识和自己那无机的本能的混合物,最终它还是一个无机的形式存在,它没有突破这个形式的能力和行为。然而真实的现实是什么呢?真实的现实是他企图表现一个绝对的存在,虽然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国家就是这样的一个作品,它在本能的驱使下历史的表达了这个绝对精神的存在。
精神的历史就是知的历史。有效的行动奠定这个基础,突破现在实现自我则为有效。知的天地随之展开,善与恶同时表现出来,并面对无限的未知相对作用而运动起来。“知识就是罪恶的东西,人类为了它失掉他的自然的幸福。罪恶生于自觉,这是一个深刻的真理:因为禽兽是无所谓善或者恶的;单纯的自然人也是无所谓善或者恶的。自觉却使那任性任意、具有无限自由的‘自我’,离开了‘意志’的、离开了‘善’的纯粹内容——‘知识’就是取消了‘自然’的统一、就是‘堕落’;这种‘堕落’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永恒的‘精神’历史。”(《历史哲学》黑格尔王造时译第300页)“堕落”当然不是堕落,它是自我的脚步,是绝对存在的意志,它打乱了现有的既定的意义,而实现了自我个体的运动存在。这是一个自为的运动存在,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本能需要,其善的意义只在行动之中表现,从而与自然紧紧相连。打破的是现在的形式,相连的是运动存在,由本能而主导的行为是个体的,它的自我的意志无形之中却属于自然那绝对存在。这个绝对存在就是运动,它通过自我的个体形式表现其运动状态,通过绝对存在的精神意志实现其运动。
绝对存在,是必然,同时是以一定形式的存在。这个形式不属于绝对存在,但绝对存在在这个形式之内。个体由自我的形式组成,通过这个形式表现了一个自我意志同时还表现了一个存在的绝对意志,自我意志受这个形式限制,绝对意志不受这个形式限制。个体以自己的能力组建自己的王国,即在物的空间与时间的世界中实现自我的存在,因此,其形式是物质的形式,其实现的作用行为是能动的有限的。然而运动是无限的,运动通过这个个体意志的自主性表现出来,它隐含在这个有限的形势之中,并于此才能被感知。只有突破才能实现运动及其精神意志,一切的个体存在都是以一定的形式所实现的获得突破后的运动存在,所有的实体、精神、绝对者等一系列关于存在的描述,都是关于运动存在的无限自主的属性的描述。运动自主是需要能力的,任何能力的强大强大到完全只能是一个理想,这也决定了个体形式的运动只能是一段时间的运动,它永远不能脱离以一个形式作为基础的现实。但是绝对精神永远存在,自我以其形式表现了这个绝对精神,毋宁说绝对精神以自我及其形式来表现。在绝对精神的照耀下,人与神只是一个力量大小的区别。
绝对精神就是运动的精神,就是自我自主的形式现象,其情其意就是人情,或者说人情就是运动之情。
第十二节:力量自主的表现
我们是在这个突破自我实现超强的组合中实现自我的,我们既是主人也是奴隶,在突破自我的自然运动之中服从与被服从都是失去自我的行为,正是这个忘我的行为促成了运动的最大化和秩序的持续化。其中,人人都面对着威胁,魔鬼时时刻刻都威胁着每个人。个体必须在群体之中以自己的能力实现自己,这是自然意志,所有的情感和意义都是在奋斗中争取来的,这是力量意志。
斗争需要对象,因而斗争不是私人的,是社会的。社会由个人意志组成,但社会创造超个人意志的能力,这就决定了个人必须走入社会才能获得自我进步的动力,也就是说个人只有在斗争中才能实现自己的超我意义。人和人在斗争之中产生理解,即理解的先验视域是人和人之间的、是行动和行动的作用的,而不是现在的静态的。人的概念在斗争之中创造出来,它本身没有意义,只是本能的去斗争。如受饥饿本能、性欲本能和自我意志本能的驱使,这个概念还产生了很多衍生物,象自由、民主、正义等等。它们形象的实现了一个人的表象,这个表象越过力量本能获得自我自主,通过自我自主实现力量自主,自然那绝对存在的意志悄悄的表现出来,这时,个体的斗争正在轰轰烈烈之中。
一切的表象都是力量的表象,并且使超强力量的原始本能得以复活。这里潜在着一个基础,那就是这个本能一直没有改变,只是被另外一种形式所掩盖。于是魔鬼的作用获得了自主性,科学技术犹如一个魔法师,人们变幻出了自己还没见过的东西。“浮士德:要我怎么报答你?靡非斯托:报答还早,不必着急。浮士德:不,不!魔鬼无不自私,上帝明鉴,他决不轻易为别人谋什么利益。干干脆脆提条件吧;这种仆人会把危险带进家里。靡非斯托:今生今世我保证做你的奴仆,听你差遣绝不偷懒含糊;可在彼岸世界重逢的时候,你得对我尽同样的义务。浮士德:彼岸世界我不大在意,你先把这个世界砸烂,随后才能有一个新的。这大地涌溢出我的欢乐,这太阳照耀着我的忧郁;只要和它们分道扬镳,以后不管怎样都没问题。在将来,在另一个世界,人们是不是也爱也恨;是不是也分上下尊卑,对此我一点不再感兴趣。靡非斯托:既这么想,就可放大胆子。签约吧,用不了多少天,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欣赏到还没有人看到的东西。”(《浮士德》歌德杨武能译第79页)有了魔鬼这个仆人,人则更加接近于自然了,由本能做主,人则变得更加强大,同时,运用魔鬼的力量人则更加自我,其行动行为无往不利而肆无忌惮。现实的现状是:世界在自我的表象中犹如一个万花筒,奇迹连同惊喜一同刺激了自我也刺激了魔鬼,人们在亢奋之中忘乎所以,魔鬼则在伺机实现其表象。签订的约定当然有效,然而双方的感受差异越来越大。平等、自由、民主、正义只是相对于本能的约定,它们的形式并不能掩盖其本能意志。
“‘世界是我的表象’:这是一个真理,是对于任何一个生活着和认识着的生物都是有效的真理;不过只有人将它纳入反省的,抽象的意识罢了。”(《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叔本华石冲白译第25页)这个反省的抽象的意识毋庸说是自主的意识,其实质是力量自主的表现,我在其中只是实现了一个意志。这个意志并不属于我,我只是作为一个表象者表象了它。表象是意志的表象,这个意志是自然存在的绝对意志,由人表现出来则是与魔鬼的约定。约定使魔鬼的能力得以实现,它打破现在的形式,使存在,运动起来,从而使绝对意志获得表象。约定是运动的约定,当然,是人自我力量自主的表现,它由破坏与建设构成,人只是代表了其建设的形象。
表象者是一个具有自我形式或意识的主体,它是以自己的形式去感知世界的,并且是被动的受绝对存在的意志的指使而获得某种感觉,根据各种事物的不同感知而获得世界的印象。这个印象并不是世界本身,而是表象者之间的运动关系,表象者永远不能以一个某个实体的形式去认识它,它自己的感知方式也不是它自己的,并不是它要以这个方式去感知世界,而是它先天的被赋予了这个方式。人不可能以一个地球的方式去感知太阳,或以一个星球的方式去感知地球,但是它能够将自己的感知扩大到去理解这些关系,从而世界以这个自我的感知表象给自我。感知使自我在被动中获得了一定的自主的能力,这个能力与其说来自于绝对存在还不如说来自于魔鬼更确切,因为人的感知是通过反省而获得真实性的,这个反省是针对于彼此的。“假如我们要对这个尘世上快乐和痛苦究竟是前者压倒后者还是二者至少处于平衡状态的这种说法作一个简便而快速的检测,那么,我们只要把吞吃与被吞吃的动物的感受作一番比较就行了。”(《爱与生的苦恼》叔本华金玲译第3页)感知的真实性就是运动的真实性,而作为当事人的痛苦与快乐体现了这个运动的绝对存在。爱与生在苦恼中实现激情意志,自我在个体的形式中实现绝对存在。吞吃与被吞吃都是意志行为,是存在运动的绝对意志,然而对于个体来说是一种被动的意志同时从其中又获得一定的主动的意志能力。这是存在意志的两个绝对的方面,个体与整体之间个体的生存斗争构成整体运动的绝对性,形式与自我之间自我突破的行动行为构成相对的自主性,它们共同表现了存在的绝对意志,就是说一切自我的形式的个体行为和意志都皈依于存在的绝对意志而表象自我。
万物以自我的形式而表象自我,人则以自我的感知而表象自我的运动,动物停留在自我的快乐和痛苦上,人则以自我的快乐和痛苦而趋向于表象绝对存在。于是,个体存在或者说自我的意志和表象构成了这个世界。
表象以个体的形式展示了一个自我的瞬间,同时展示了存在的永恒和绝对意志。存在不能相对与永恒,一瞬间的存在也是存在,永恒存在也是存在,它们各有自己的意义。同时存在不能渴望永恒,如果一切永恒存在则世界没有变化,而世界反而不存在。我们虽然瞬间一逝,但我们有自己的意义,这也是自然的意义,瞬间一逝构成一个无限运动的整体,即自然整体。其表象构成存在根据,这个表象的感知观念构成了运动的空间和时间。“如同在时间上,每一瞬只是在它吞灭了前一瞬,它的‘父亲’之后,随即同样迅速地又被吞灭而由其存在一样;如同过去和将来(不计它们内容上的后果)只是像任何一个梦那样虚无一样;现在也只是过去未来之间一条无广延无实质的界线一样;我们也将在根据律所有其他形态中再看到同样的虚无性;并且察知时间一样,空间也是如此;和空间一样,那既在空间又在时间中的一切也是如此。”(《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叔本华石冲白译第31页)时间和空间从纵向和横向展示了这个一瞬间的表象,同时也展示了绝对存在的表象。其中个体的爱与生的苦恼只是相对于某一具体存在的自主的情感,它们在绝对意志的指使下获得永生。
时间与空间的观念清晰的表现了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界限,同时以绝对存在的意志又在抹杀这个界限。这个界限是特殊的,是局部与整体的界限,它表现了自我意志和绝对意志的从属关系。自我意志的我的特殊观念是对某一力量的占有,这个占有是私有的,它具有完整性、独立性、主权性,并且这个私有的性质掩盖了它的共有的性质,但是任何时候它都不能否认它是自然的一部分这个事实。在自我的潜意识里,或者在它是先天的成为自我的时候,这个自然的意志就主宰着一切,并且是自我形成的原因。自我奋斗的目标表面看是独立的自己的存在,这是力量的最直接的自我运用,然而它是自然运动的一部分,自我只是力量自主的表现的形式。当自我认识到自己的局限性时,已经具有了突破自己的能力,它开始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而身边自我的界限已开始模糊,主体与客体已不是那么绝对,自我的意志从认识上靠近一个更高的存在,其形式却接近于返回到力量本能形式。突然之间一个新的世界被打开,而自我无形中膨胀到极限,这是一个自我力量的极限,于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新奇异动、刺激冒险、激情意志……带来的是另一个自我。当你回头看时,自我的欲望意志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向自然靠近,人从而获得了自然的青睐。自然赋予人的欲望以正义,只是这契约是人自我奋斗的结果。
意志使感性脱离了纯粹的刺激作用,使它获得了自我意识或者绝对精神,并获得持续性和进步性的能力。在这个能力的作用下,主体和客体是不分的,之所以有区别是因为某种突破,是自然的某种意义上的突破。这种突破必然的具有一定的特殊形式,但是它是以消灭这种特殊形式的具体行为而具有方向的。此时,获得突破的某物的形式具有了新的契机和力量,从而成为引导性的和超越性的彼岸,成为一些存在的信仰或者是神性,因此有了主体和客体之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本质,主体之所以成为主体是因为它们更接近真理,一种超越一切力量的强大性所造成的不依赖于任何事物的必然性区分了主体和客体。主客体的关系使我们认识了一个事物,不管是我们主动性的去认识它,还是它以它的方式刺激了我们,这个关系还是诞生了,面对万事万物我们为主,面对自然整体我们为客。主主客客的主客之分就是绝对意志的表象,一个主体的思想意识是从作为一个局部的部分性发展到具有自我认识的能动性,再发展到具有向整体的意义靠拢的趋势开始,它的先进性和相对超越的力量形式使它成为主体。于是,获得整体上的意义是主要因素,当然这是一个相对层次上的整体,它给一定的事物一个向心力。在这个层次上,它确立了一个外在的、彼岸式的、万能的存在意志,从而针对性的说是一切的意义。此时一切获得了意志和表象。
意志就是自己主宰自己,表象则是表象自然的绝对存在。从自己的身体开始,也就是从认识自己的欲望开始,其主宰并不是强制性的,它是站在知识基础上的认识,是因为具有一种洞穿的能力而主宰一切。此时身体只是意志力的一种形式,而这种形式似是已经不存在了,它逐渐地被洞穿力所消解,它完全成了一种意志的承载体而与意志合二为一。意志具有了自我的明晰性,它以某种意义和作用而存在,其存在行动或是称为力量自主的表现更确切,于是神性就以一种奇迹的形式而被表象出来。“准此,没有我的身体,我便不能想象这个意志。在《根据律》那篇论文里,虽然曾把意志或者该说欲求的主体,当作表象或客体的一个特殊类别提出,然而即令是在那里,我们也已经看到这个客体和主体落到一处二合一了,即是说已经不再是客体了,在哪里我们把这种合一叫作最高意义上的奇迹。”(《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叔本华石冲白译第154页)身体的实在性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实体的不属于一段生命的永恒的自在存在,一个是自我意志的存在。因为这两点,它存在于自我意识和本能意识之外,但它门合一使身体具有生命的基础,单从生命意义是看不到它们的,它们只能在彼岸意义中,在神性的意义中看到它们,就如信仰具有外力的作用一样,它能使你看清现在。这一切神性都来自于我们自身。意志产生于力量那释放的本性,这个释放性获得了某种现实的表现,其形式就是各种不同形式的表象,其实质是力量获得自主的表现。针对于自我意识,则是自我获得自主的表现,针对于神性则是自然通过个体自我获得绝对的表现。
现象就是力量的作用形式,那么意志就是力量本身。人类经过考虑的行为中的主动性的本质是什么?是意志以自己的力量范围所取得的一种相对平衡状态上的力量的自主。它标志着意志的存在和作用,尽管瞬息万变,但意志必得有这样的形式而存在。所以意志世界有两种意志,一种是形式的,一种是自我的。它们相互作用而表象了绝对意志,其形式是整体的运动形式,其内在的是两种相反的、是生与死、是作用与反作用的意志。这是一个运动的平台,力量作用在此获得作用力的基础,个体自我的表象在此获得绝对的方向。
在人类不能意识到自然的意义,也就是自我的本质之前,我们具有一种盲目的主动性,这是力量的主动性,它只是以我的形式表象出来。这时世界像是具有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允许一定的自主,如植物的生长、动物的生存活动,这个自主具有一定的相对性。在其中个体不能选择自己的形式,它只能以自己先天的形式来发挥自己的力量。但是它们毕竟具有了一定的自主性,它们站在自己的角度接受各种刺激,并以自己的个性作出反应。这就是一个空间,其实是一个运动平台,一个容许各种形式主动性的混乱的空间平台。各种物种有高低级别之分,但这里只从活动能力的大小来区分,谁也不能代替谁,即就是非常相似的同一种物质的个体也不是同一个,在这个平台上我或者你只有一个。于是这个空间平台的概念及其范围只能这样定义:从创立各种物质形式的现实各物质形式的先天开始,到各物质之间摒弃个性超越各种形式获得某种共性的概念的时候结束。这个共性形式贯穿于我们任何的形式之中,正是它形成了一种向心力而指导着万物,它可以能为任何一个我或者你,而就是你。我们已经具有了这种想象的能力,同时预示着这个空间已经打破,这个能力就是神性的能力,它赋予个体存在不同的意义改变了这个空间平台上的个体的自主性质。这个平台在认识上也发生了变化,它成了我从最低级的本能的实现能力到最高级的神性的实现能力的一个作用点。我的自主能力具有突破一切形式的意志和表象,其自然性在于与魔鬼签约,也就是与力量本能签约,这实质上是力量自主的表现。
所签约的能力预示着时间,其空间平台的整体的生命力就是这个时间,犹如个体作为一个整体的行动的生命力一样。时间只是在力量创造某一形式的表象存在的过程中才有的,这个过程是基于某一基础而形成某一新形式开始。那作为基础的形式和创立的新形式都具有一个相对稳定的以力量的均衡为条件的状态,在这两个状态之间是一个变化,是一个由于力量意志的变化而导致的变化,是力量意志自主的发挥自我的时段。这个自主性和它具有目的性的方向感结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意义,这个意义就是生命,它是一个一瞬间的变化,但它的意义是运动存在。在这个变化中,生命的自我意识是最强大的意识现象,以至于它很难发现力量的作用,更难以发现本身的物性。生命意义首先表现的是自我的需要,即存在需要。一切作用都宇于这个需要中,直至这个自我的生命超越自我所掌握力量的共同作用,并发挥之,从而产生一个新的平衡。这时世界获得了一种稳定性,现有的空间具有了一种底料性的特性,即连续性的时间观念,具体的存在发生了质变,一事一物都在运动中存在。一瞬间的表象但却在追求完美,它使自我的意志和表现成为自然。
在力量自主的表现中,空间和时间形象的展现了这个世界的组成过程,即一闪现中的连续性,一个超级的个体意志实现了。它只是一个意志力的单元,或者说是一个存在运动的表象,其中无机物、植物、动物、人形的灵魂幽灵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金字塔式的运动体系,它以自己宏伟的形象展现了存在意志。它融合所有低级的运动形式于自己的内心,将它们纳入自我的统一性之中,并以自我的自主行为而成为它们的意义。于是一个意志从表现自我的个体性、特殊性、主动性的行为而去感悟自然的意义,后而去实现自然的意义,人则实现了从本能自主到自我自主到力量自主的自然转变。
那么人主动地与魔鬼签约永远有效,个体的行为具有必然的悲剧色彩,意志和表象从这个色彩中走出来时,人则确立了存在认识。“悲剧的真正意义是一种深刻的认识,认识到(悲剧)主角所赎的不是他个人特有的罪,而是原罪,亦即生存本身之罪。加尔德隆率直地说:‘人的最大罪就是:他诞生了。’”(《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叔本华石冲白译第354页)存在本无罪,自然之意就是存在。得救与沉沦指的是针对自我的个体意识而言,是关于个体意识的主动性能力的意志和表象。他主动性的作为因某种意义而获得整体性的价值,从而获得超自我形式的存在,即得救;还是这个主动性的作为,只是被动的释放了一些具有主动性的能量,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存在,这就是严格意义上的自我意义的消失,即沉沦。意志是自由的,但不是万能的,个体在自身的能力内有选择方向的自由,同时它必须为这个方向负责。只有当它符合自然的意志时,才有机会获得表象,否则只有灭亡一条路。人以自身个体的形式作为存在的基础,以个体特征作为普遍意志存在的基础,这时意志给个体带来能力和意义,而个体给意志一个栖身之地。然而最终意志代表个体跳出这个形式特征,发现新视野。
意志的直观就是神话,超强的作用力作用于现实世界,表象了绝对的变化,成为主导性的存在。作为主导性的个体将代表其个体部分的意志,这就是战争,是一种通过以存在的权利相搏而得到的权力形式。在战争中个体性纯粹的表露无遗,同时在战争中个体也表露出了超个体的性质,那就是协同作战的整体性意义。一切都在似知非知的情况下进行,一切都身不由己。“神话通过不自知犯了什么罪过而受苦的人和物而以痛苦恐吓(人),这些痛苦都是以现实世界得来的直观来印证的,因而神话也就无须再借助别的什么地狱了。”(《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叔本华石冲白译第488页)这是自然在回应,是自我意识行为在现世个体中的或善或恶的回应。对于个体则是在意志与表象之间,其真正的主人是神。世界只是一个镜子似的存在,你投下什么就反作用于什么。人的获得却不属于自然作为,它受一个力量意志的裁决,并且是一次性的,这就使人时时警觉而精神高度集中。不论是作恶还是作善,都只能在现在改善,那迫切性只有忏悔能够缓解一时。然而正是忏悔使善更加为善,也使恶更加为恶。忏悔的力量正是来自于这样的一个力量,来自于那不停止的欲望所渴望的万能的能够改变一切的力量,这个力量中最大的是自我的那种恶的可能,因为改变一切的恶就是最大的善,在一个创造了一个世界的意义上。于是善恶共同表象了神话,同时表象了地狱。
量到质只是一瞬间,然而现象就存在于这一瞬间之中,当某一相对稳定的属性暂时的保持稳定的时候,现象就消失了。当然消失只是一种相对的静止状态,而静止只是相对于更高层次的运动形式的静止,此时,时间和空间相对这一瞬间的现象属性而消失,个体获得了永恒的死亡,存在则获得意志和表象。
超人犹如神话一样,它们都真实地存在于现实世界,超人更接近于最原始的意志力,它表象了一个兽性未泯的人,其骄傲而自主的能力意志与神等同。“对一个优秀的战士来说,‘你应该’听起来比‘我要’舒服。你们应当让你们可爱的一切首先对你们命令。你们对人生的爱是对你们最高希望之爱,而你们最高的希望是人生的最高思想。你们应当让我对你们下达命令——你们的最高思想是:人是一种应当被超越的东西。”(《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尼采黄明嘉译第39页)这样人就成了一个自然的存在,他不由人性左右,也不由兽性左右,他是力量自主的表现的意志。其自主性在于运动存在,其表现在于超越自我。于是,由意志所表象的人是超人,它的现实角色是战士。由骆驼到雄狮到小孩的转变,是能力获得发挥本能获得实现而获得神圣性的转变。这是一个自我超越的过程,人们打破了自我的“你应该”而实现了自我的“我要”,这就是人生的最高思想,它超人而存在。
道德的观念越过人而表象了存在,其实质只是恢复一个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的人,此时一切都只是开始,或者是正在进行中。“当你的心宛如巨川宽阔而充溢的奔腾,对于邻居既是福祉又是危险:这时刻便是你道德的发源地。当你对褒奖和责难毫不介意,且你们的意志是博爱者的意志,要对万事万物发布命令:这时刻便是你道德的发源地。当你对舒适的东西和柔软的床第鄙夷不屑,安排自己在远离软性之物出睡下:这时刻便是你道德的发源地。当你们需要一个意志以克服一切困难,并且这成了你们的必须:这时刻便是你道德的发源地。”(《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尼采黄明嘉译第67页)道德使精神与肉体在运动之中统一,这只能在现实世界实现。在运动之中一切成为现实,或者说梦想实现了,彼岸达到了,并且不是在梦中,而是在清醒之中,在真实的感受的知之中。这个知有能力看到自身,但它别无选择,它站在力量意志的基础上,其本身除了自然的意义外并无其他。它看到吞噬与被吞噬,并感知到吞噬与被吞噬的运动存在的必然性,由此个体的情感化作存在的情感。
自我认识在于认识善,在于认识恶。这是超人的意志和表象,或者说是思想的意志和表象,而其实质是存在的意志和表象。由善恶而形成人的价值观,并组成道德的世界,然而这个道德的世界是善与恶互动的运动存在的世界,而不是善或者恶的价值的世界。“人们把这些‘价值’的价值看作现成的、事实上的和毋容置疑的;人们至今为止丝毫没有怀疑和动摇过‘善人’的价值比‘恶人’的价值要高的观念,而这种价值高是促进、裨益和发展人类(包括人类未来)的意义的。假如真理恰恰与此相反,那么,情况会怎样呢?假如在‘善’中也包含倒退的征兆,包含危险、诱惑、毒品、麻醉剂,现实由此付出了未来的代价,会怎摸样呢?”(《论道德的谱系 善恶之彼岸》尼采谢地坤译第7页)善恶分开的价值是明显的。恶的价值是力量本能,人被罪恶所追逐所带来的不只是痛苦而更多地是恐惧,这将人的生命力量刺激到极点,并失去了人的形象。由于力量本能的强大而使理智变的弱小,人处于生与存的边沿,也处于人与兽的边沿,激情往往失去本性化作力量的释放性而任意的自由只是毁灭。善的价值是现有的价值,在失去动力的情况下一切都凝滞在一起,它面对的只是消耗,无形之中充当了诱惑性的、毒品性的危险存在。超人是善恶相互作用的精神意志,它现实的表现了运动存在的步骤,所谓的超人只是超出其他人一部分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特别强,而是相对强,于是成为一种动态的强势。这是善恶作用的结果,是善恶相互作用所创造的精神力量的意志和表象。此处的精神力量针对于这个世界是有本质区别的,把嗜血掠夺作为生存本能和以和平共处作为生存本能的精神是相互的,其力量的性质同样是相互的。食肉动物与食草动物是相互的,但心里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其区别是动态的强势,即同时超越善与恶。
眼睛和良心往往颠倒了这个强势的动态作用,习惯于美好的现象而无视了精神和意志。善恶的彼岸就是实现现在的动态的强势,把眼睛和良心所颠倒了的权力欲、意志感实现出来,真实的自我意义上的生活的实现是一切的彼岸。迷茫痛苦及一定的恶,是这一过程中某一时段的感情,它怀着善,同时也隐着恶,这一切都是力量发挥时、凤凰涅?时的杨与弃。恶使人们在不断进步时被扬弃了的善,而善是人的力量壮大后的新的力量的欲望。没有欲望的强大所带来的意识的觉醒,就没有善与恶。相对于我们人类,动物世界是相对停滞不前的,它们的欲望及相应的意识停留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内不动。当饥饿时就取食,有性欲时就交配,仅此而已,它们实现了自己的欲望和感觉却并没有觉醒什么,这里没有善也没有恶。人则不同,人觉醒了存在的意志,并表象了这个意志。在人类社会中它被提高到一个高度,那就是权力意志。这是同时针对于善与恶的权力意志。
运动的目的就是存在,而能量的存在就是运动,如生命的存在就是为了实现自我的能力意志一样,这个意志的实现就是目的。而其不断实现的过程就是存在,不论任何形式的存在都是一定能力的过程的存在,其形式只是自我意志的形式。“人类能够控制自然力,能够控制它自己的野性与放纵,人类的欲望已学会了服从,具有了功利性。与原始人相比,人类显示出了更加巨大的力量,而不是显示出了更大的‘幸福’。”(《权力意志》尼采贺骥第43页)在一种更大的范围内,我们的善恶是不存在的,它所表现的只是力量及其意志的一个过程。正如在一个相对低级的范围内,如动物界,动物们表现出了一个纯粹的力量,其欲望更多的只是食欲,在这里它们受自己的知所限而失去了意志的能力,它们只是停留在那一个过程之中。人类则不同,人获得了意志,他不停留在一时的幸福之中,但却把握了存在的幸福。
对于善的理解,也就是对于神的理解。征服力量本能战胜邪恶,则人成为人,征服自我认识战胜善良,则人成为神。“认为神没有邪恶的品质与意念的主张导致下述企图:有些人试图将人缩减为整体的一半,认为人只应该具有善良的品质,人绝不应该伤害他人,也不应该有伤害他人的意图……获致全善的途径是:剪灭敌意,根除怨恨,将安宁视为唯一的和唯一得到的内心状态……这种理论的出发点完全脱离了现实。”(《权力意志》尼采贺骥第113页)神是运动状态的存在物,它是一个完满的存在,其完满在于整体性,即相对于善恶的善良的品质和邪恶的品质的个体的情绪获得完全胜利。一切物种只有获得神意才有自我的存在,并且一切自我都是一个半成品,他永远处于趋向于神的完满的旅途中,或者说他永远处于同恶同善的战斗之中。
在认识善认识恶的战斗中,在自我的意志和表象中,我们同时获得了善和恶的作用从而具有了部分的上帝的能力,然而相对于上帝我们永远摆脱不了自我本身的形式而成为万能,或者说成为力量本身,但是我们成就了力量意志及其性质,那就是永不自居。当我们能够果断的认为上帝死了的时候,意味着我们的能力达到更高的程度,但这还远远不够。所谓的至恶就是自我的绝对化,而至善则是自我实现的最大化。那么,善恶的最终的结果是:人实现了超越一切的意志,或者是可能创造一切的存在,其中包括自我也包括魔鬼。于是魔鬼使自我行动起耒,使整个世界运动起来,个中并没有什么目的,如有的话那就是存在。
其现象是不断强大的自我和自我的能量,能量的不断强大之势造就了某种意志,这种意志以某种具体的形式实现自我,并在这个相对自我的实现中造就这个形式,于是存在者产生了。它以具体的形式表现了能量的部分能动性,即特殊的功能,或者说是自我的生存能力。这一切都是来自于这个强大之势所具有的动力,正是这个动力造就了世界,事实上本无所谓意义,所有的只是意志及其表象和个中的力量自主的表现。
同时战胜善与恶就获得力量自主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