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哲学针对力量而产生针对力量而消亡,其时力量还没有强大到兼统哲学于一身,它最大只能判处苏格拉底死刑。理性和力量还处于矛盾状态,城邦之间的关系只是一个超级强大的个体之间的自然状态,它们互为目标的针对性受力量的本能意志所指导以力量的本能形式来实现,哲学无法起到普世性的作用。在现实的范围里,哲学只是在城邦内部,其关于正义的叙述只是从作为城邦的一个部件的意义开始,其超越个体自我走向完善的心意,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切的意义,却是在为实现一个更强大的个体自我而努力。节制、美德、及其智慧都是为了实现一个不可枯竭的动力存在。一切的知性,关于灵魂的净化都是趋向于力量理想化的完善的神,这个神就是城邦。那么在这个城邦之外呢?哲学如果突破这个范围则不允许或者是化作力量本能。然而当力量构成现实之中的神话的时候,力量已获得无限的存在,它将知的哲学的认识系统而一身,作为工具而本能发挥。
力量的必然性和创造命运的现实性确立了力量意志,同时力量本能的形式也创造了混乱和无序,激情战胜知的理性而力量理性主导现实世界。“为了争夺公民、妇女和土地,落幕鲁斯和他的继承者几乎永远是和她的邻人作战的。他们每次回城都要带着从被征服的民族那里得来的战利品;这就是捆成一束束的麦子和畜群,这些战利品会给城市居民带来巨大的欢乐。这就是凯旋的起源:凯旋在后来也正是这座城市所以变得伟大的主要原因。”(《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1页)力量以人的形式而实现自然形式,那就是弱肉强食,同时人的欲望代替了自然欲望,即胜利的欲望代替了饥饿欲望的主导地位,而历史的经验的知及情感的人的认识成就了胜利而凯旋的意义,自然意志因而获得充分实现。激情使力量完全发挥,进而确立力量正义,人则在进攻与掠夺之中实现力量自主。
力量的自然形式和生存的现实紧紧结合,生的欲望面对死亡威胁而突出了真实性,存在以不存在的相对性的存在而坚强了其意志力。其中,自我力行的当事人的身份共同创立了发挥力量作用的机制,并以此而创造新的力量自我。“在社会制度刚刚产生出来时,共和国的首脑们就缔造了共和国的制度,而后来则是共和国的制度造成了共和国的首脑。”(《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2页)罗马建立了力量发挥的制度,并由力量发挥而获得激情意志,这个意志通过力量本能形式创造了新的力量自我,此时,罗马以其力量本能而秉承了自然的战斗性。国王都是杰出的政治家和统帅,人民则以坚韧和勇气著称,其政治是充分发挥人的力量本能获得自我的激情意志,其统帅是军事统帅。一次次的凯旋为其力量行动罩上了绚丽的光环,出击、获得、吸收等一系列力量本能的形式构建了一个欲望的单面社会。
普遍的欲望本能所表现出来的只是力量形式,其所包含的知只是针对于某一确定的目标而实现其力量作用,元老院象征着这个知,它保持了这个普遍的欲望本能而奠定了整个社会的基础。军事民主制是自然而原始的,但是元老院却以知的形式无限的放大了它本能的生存在方式,那就是掠夺以更有组织的方式在一个更广阔的范围内进行,个人以整体的组织获得本能欲望的超值。“在罗木卢斯所创立的体制下,以及在后来赛尔维乌斯 土利乌斯的立法下,罗马政府基本上是一种军事民主制,因为军事精神在政府中凌驾一切。我们在说明这一点的时候可以指出,这是在社会制度的中心已经有了一个与军事民主制相对抗的新的因素,那就是罗马元老院,它把贵族头衔授给了它的成员以及他们的子孙。于是一下子就创造出一个特权阶级,这个阶级首先侵犯了氏族制度,最后摧毁了由氏族组织承袭下来的民主原则。使罗马人民的制度和他们的命运发生转变的就是罗马元老院及其所创造的贵族阶级;按照他们所承袭的原则自然而然的合乎逻辑的发展,其历程本来应与雅典人相似,但元老院和贵族阶级却改变了这个发展道路。从这个新组织的主要特征来看,它是达到军事目标的一个智慧的结晶。”(《古代社会》路易斯 亨利 摩尔根第241页)其智慧在于实现整体的力量作用,在于寻找一个个实现其力量作用的目标。他们承袭的原则是力量原则,但却以其知的理性突破了传统的个体自我的局限性,从而使力量面对无限广阔的未知世界。
罗马元老院在一个更广阔的环境中确保了原始的自然的生活方式,那就是力量自主的方式,这个自主不是知的自主,而是本能的自主。民主的原始性并没有改变,同时人的原始性也没有改变。“任何具有紧要性质的公务措施未获人民大会批准不得执行,由这一点即可看出国家的主人是人民,而不是酋长会议,也不是军事统帅。这也反应了民主政治原则已深入它们的社会制度。罗木卢斯所设立的元老院,虽然在职权上无疑的基本近似于先前的酋长会议,但就若干方面言都是一大进步。元老院的成员既有氏族酋长,又有各氏族中的贤明人士。”(《古代社会》路易斯 亨利 摩尔根第268页)进步进步在知的运用,然而其知的运用只是针对于力量的作用,并没有针对力量的意义或者针对个体的意义。贵族阶层以其聪明才智将民主的原始性发展成一个个耀眼的力量光环,胜利将人民的含义化作一次次行动的坚实的基础,同时,英雄在其辉煌的战果中而有资格站在人民之上。民主的意义在成就一个个人的力量意志之间反复波动,个体则在之间实现自我的表现,整体则获得了生命活力。民主政治原则已深入社会制度,事实上是力量意志深入社会制度,这里没有创造,只有力量本能。
百人团大会彻底摒弃了氏族部落的自然形式,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生存需要进入到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力量意志的需要,人类心灵从蒙昧的生存状态到力量意志的战斗状态。氏族是人类有组织的生存需要,而建立在以私有财产而划分的阶级的基础上的存在形式则是运动的需要。“百人团大会每年在马尔丘斯广场举行一次,选举文武官吏,其他时候如国务需要也可举行。开会时,人民按百人团集合,按阶级集合,由他们的将领率领,组织的像一支军队;因为百人团和阶级的设置,就是为了成为一种既完全适应于内政又完全适应与军事的组织。当塞尔维乌斯 土利乌斯举行第一届大检阅的时候,在马尔丘斯广场上出现了八万名武装的公民兵,每一个人都列在自己所属的百人团中,每一个百人团都列在自己所属的阶级中,每一个阶级都自成一个团体。任何一个百人团的每一个成员现在都是罗马公民了,这就是新政治制度最重要的成果。”(《古代社会》路易斯 亨利 摩尔根第285页)财产象征着个人的能力,其民主的程度使这个能力不受可能的形式限制,其本能的欲望以这个能力的大小完全表现出来。发动对外行动的强大的军事精神起到了均衡作用,这是一个动态的均衡作用,他需要更多的个体力量加入,同时个体需要它而实现超自我的力量意志。支配政府的力量是财产而不是人数,而支配个人的是欲望而不是财产,各人的生存欲望化作力量欲望或者说力量意志。力量的表现获得了新形式,然而表现的是最原始的欲望。
民主的方式来自于其本能方式,即实现力量的方式,最终归依于力量作用。罗马议会以力量的方式构建了共和国,同时以力量方式保护共和国,它有效地实施力量行动,也有效的确立民主意志。不过最终受力量形式限制,那就是没有战争就没有民主。“罗马把国王赶跑以后,就建立了每年选举执政官的制度。这一点也使他变得极其强大的原因。每一个国王在他的一生里都有野心勃勃的时期,但在这之后就会使钟情于其他娱乐、甚至是懒散的时期了。然而共和国的领袖是年年更换的,他们总是在他们的任职期间成就赫赫的功业以便从新当选,因此它们每时每刻都不放松表现自己的雄心;他们劝说元老院建议人民发动战争,他们每天都想人民指出新的敌人。元老院本身也是很愿意进行战争的。因为他经常不断地被人民的声诉和请求所苦,因此为了使自己摆脱人民的困扰,他就设法把人民的精力放到对外事务上去。原来对人民来说,战争永远是一件快意的事,因为战利品的合理分配是人们获得利益的一种手段。”(《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4页)是民主的含义组织了这一切,也是自然本能组织了这一切,人则毫无顾忌的获得了释放,其状态是一种完全的自由。现实的目标成就现实的欲望,战争的利益确实了这个欲望,当战争构成了生活的全部意义的时候则力量意志完全战胜了知的意志。罗马议会从形式上所表现出来的知只是针对力量的知,它从各个层面组织战争,创造力量而获得战争,以此而实现自我。
生活就是战争,那么人则就是力量。确实人就是力量,战争情感将力量的自然意志形式化了,人对生活的执着完全受力量左右。“由于随时有遭到最残酷报复的危险,坚韧和勇气对他们说来就成了必不可缺的了。而这些美德在它们身上就和对他们自己、对他们的家人、对他们的祖国以及对人类的一切最珍贵的东西的爱不能区分开来了。”(《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5页)此处的爱与存在紧紧相连,准确的说是与胜利紧紧相连,这纯粹是力量美德。尽管人们对自己对家人对祖国以及人类的一切最珍贵的东西具有了清晰的认识,但对力量的认识却更加的清晰,人们知道爱懂得爱但更知道战斗更懂得力量意志的本能。在力量意志左右一切的情况下,战斗是本能的其自强不息的现象是以人的形式所实现的力量形式,一切的知的认识和情感的基础并不能改变其看待世界的兽性的目光。
战斗的意志残酷的现实确立了力量理性,这个理性就是战胜懒惰的勇气,从而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力量并实现一个勇往直前的美德。“提贝留司 格拉古对显贵们说:‘告诉我,哪一个更珍贵些:一个是公民或是一个是终身的奴隶,一个士兵或是一个不能作战的人?难道你们为了要比别的公民多几阿尔旁的土地,就愿意放弃征服世界其他地方的希望,或是愿意遭到敌人夺走你们拒绝给与我们的这些土地的危险吗?’”(《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14页)所拥有的一切必然拥有失去这一切的危险,因为拥有了则要为所拥有而战,那么力量本能则变成了现实本能,人则实现了其运动状态,战争状态就是运动的自然状态。运动必然孕含着知的意志,此时知的意志就是现实,而个体的现实就是发挥自己,其知在于知永不停止而获得新的力量意志。这个认识使罗马的战争获得一种自然的意志,这个意志就是运动存在,它改变了真实的现实。战争从一开始就把全体的利益结合在一起,其运动的自然意志克服了个人之间的利害冲突。罗马议会就是这个意志的具体形式,它以力量的本能欲望确立人民的意志,以具体的结构形式实现他们。于是,骄傲就从贪欲的本能欲望之中独立出来,荣誉则确立了新的力量形式,而征服成了战争的新的意义。
征服的存在意义改变了现实的存在意义,个体的行为意志发生了质的变化,但是这不是知的变化,这是力量超越现实存在的变化。针对个体而言,个体超越了存在本能而确立了力量本能,他的欲望意志面对的不只是本身的生存意义,而是面对一个个的障碍并突破障碍所实现的新的力量意志。行动已不是单纯的行动它具有持续性,并且建立了持续性的结构形式,其机动性的运作创新了个体自我的生命意义,生命摆脱了本能的存在实现了主动的运动存在。力量和进步获得统一,只是其进步性主要是力量的强大,而形式纯粹是本能形式。“也许有人会反驳说,建立在封建法律之上的罗马帝国从来也不是巩固的,从来也不是强大的。然而世界上却再也没有比罗马人的制度和蛮族的制度更加矛盾的东西了:一句话,可以说前者是实力的结果,后者是软弱的结果;在一种情况下是极度的从属,在另一种情况下,则又是极度的独立。在日耳曼民族所征服的各国里,权力是掌握在家臣手里,只有法律是掌握在国王手里,但在罗马人手里,情况完全相反。”(《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41页)在罗马权力掌握在元老院和执政官手里,而法律掌握在人民手里,就是说元老院和执行官只是一个执行的权力,他只是人民所需要的手和脚,人民需要一个人或者一些人去完成具体的事,人民需要的是凯旋,为此他可以赐予某人英雄的形象。英雄来自于人民的需要,他只是大海汹涌澎拜的浪花,离了大海他无法存在。然而英雄象征着超越海平面的高度,它实现的是更高的存在意志。人民和英雄共同实现了一个创造更高的骚动不羁的存在意志,其法是运动存在之法,其征服一切的意志是力量的本能意志。
保民官、元老院和执政官在对外的行动中保持着一种平衡,这个平衡常常被英雄打破。在英雄与英雄之间,一切现有的形式都只是形式,冲撞依然是最原始的形式,结果也是最原始的结果,人民只接纳胜利者。“庞培本来并未存心用自己的威望来帮助凯撒。但是他却不知不觉的为凯撒牺牲了它。凯撒立刻不仅用庞培给他的军队来反对庞培,而且使用他的计策来反对他。他利用自己的密使去煽动全城的人民,这样就控制了选举的结果:执政官、行政长官、保民官都用它们自己所规定的价钱被收买了。”(《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58页)英雄的行为尽管是个体的但被允许,因为他成功了。内战并没有带来什么伤害,相反血性更加刺激了力量意志,其残酷性更加确立了现实。
元老院的作用是整体性的,它限制人民的盲目性,同时遏制英雄人物的绝对性,从而在整体上把握了一种民主和自由,尽管这个民主和自由至始至终都是力量形式的。针对性更加的明显,内在针对的是力量意志,外在针对的是实现其力量作用的既定对象,而个体利益将其联系在一起。民主和自由的含义变得隐晦起来,人民的含义只是代表了一个普遍的欲望,它必然的要以一个针对性的力量作用来实现其欲望意志,罗马议会只是其知的力量理性的表现。“凯撒想要保卫自己的生命是非常困难的:大部分的阴谋者都是他的同党或是受了他很多恩惠的人。阴谋产生的原因是非常自然的。它们在凯撒的胜利之中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可是,他们的处境越好,他们也就开始越发强烈地感到一种共同的不幸;原来,在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看来,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生活在什么形式的统治下都是无所谓的。其次,还有一种在希腊和意大利的一切共和国中确定下来的国际法,一种意见:它把杀死篡夺国家最高权力的人的行动看成是一种美德。在罗马,特别是在赶跑了国王以后,明确制定了这一类的法律,这也都是有理可循的:共和国把武器交给每一个公民,为此授他以高级管理的权力并承认他是自身的保卫者。”(《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63页)人与人之间是完全力量性的,其力量的发挥和自我的实现是同一样的本能意志,人们以自然力量的形式规定了它的权利。对于这个权利的认识,人民、元老院、执政官表现了不同的热情和行为理性。人民以激情的形式表现自己,元老院以理性的方式确保激情意志的现实性,执政官则完全以力量的方式实现凯旋。这一切共同实现了一个力量表现的机制,人民是力量的源泉,元老院是力量的组织者,英雄是这个力量发挥作用的创造者,三方共同完成了一个力量作用。在共和国,人民是永远的,元老院也具有一定的持久性,然而英雄是暂时的,他只是一次力量行动的表现。人民与元老院的斗争是为了激情自我的实现,元老院与英雄的斗争则是为了民主和自由,尽管一切都是为了私有的利益但却形成了一个强大而真实的公有的力量,并且以共同的认识而确立其法。英雄和人民和元老院的斗争则是一个力量的自我斗争,这完全是力量意志,英雄获得了人民的力量并实现了其激情意志,他企图实现这个力量的自我,而这个自我就是他自己。他想实现自我的自主和自由,必然的要打破元老院的理性的存在,必然地要更加的满足人民的激情意志,同时,他必然的要面对元老院理性的力量反击和相关人员的不理性的力量反击。杀死篡夺国家最高权力的人的行动是自我保护的行为,并且将其视为美德的认识是来自力量本能的,与其说是美德还不如说是本能更确切。
力量的本能是突破一切可能的形式,人民、元老院、执政官三方共同作用所实现的动态平衡不只是实现了力量还实现了力量的这个本能意志,那么个体的暴行是实现自我的唯一的方式。“皇帝的这种暴行是从罗马人的一般的精神状态当中产生出来的。由于他们突然受到了一个独裁政府的统治,而且他们的统治和被奴役之间又几乎找不到一种中间的东西,以致他们没有温和的风尚作为接受这一改变的准备:它们的气质仍然是严峻的。罗马人所受到的待遇就和他们本身对待被征服的敌人一样,它们受到同样方式的统治。”(《罗马盛衰原因论》孟德斯鸠 婉玲译 第79页)力量的双面性完全表露出来了,它不但毁灭了共和的知的意志,还毁灭了力量关于运动存在的理性。个体由蒙昧的力量自然的能动性开始,由无能为力的力量本能的毁灭性结束,其中获得的只是不可把握的激情意志。人们只是喜欢英雄,军队只效忠于个人,这一切都来自于力量自然的能动性,同时最大限度的成就了力量自然。元老院所代表的理性把握了这个力量自然,它为力量创造了一个知的平台,但却是以实现本能欲望的形式来运作,不过他最大限度的发挥了力量作用。
拥有力量并实现其力量作用,这是自然现象,而拥有欲望并实现其欲望意志同样是自然现象,罗马同时拥有力量和欲望,并最大化的实现了力量作用和欲望意志。其状态是运动状态,这毫无疑问是自然现象,但是,这是自我的自然现象,或者说是本能的存在现象。力量自主或者是做世界的主人,不是针对于某一时某一地所拥有的,而是发挥其所拥有的而实现的运动存在,罗马的表现尽管是野蛮的方式,但它表现了这个运动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