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通过奥义在一种认识的层面上发挥作用,人不是神但人发挥的是神性,运用的是存在奥义。在物质的基础上,人表现出存在的奥义,其内心不断的斗争是确立奥义而脱离物质的相对静态,而彼此之间的斗争则确立了一个更加崇高的奥义或存在。
脱离物质形式的静态,就是脱离身体的本能意志脱离个体欲望的局限性,那么所有的就是神性。有身体就有生命,有生命就有行动,这是神性的必然,然而行动是个体的行动,它总有过失,于是一个更崇高的存在,一个减少过失而趋向于没有过失的行动就是解脱。具体的行为是:放弃欲望的真实性,放弃行动的具体结果,把一切行动归之于克里希钠,也就是至高神,或者神性的必然存在,即黑天。由力量所表现出的智慧和顽强的意志,由家庭纠纷或者世俗战争所表现的社会生活具有了神圣的意义,面对兄弟面对亲情的感知化作了存在的奥义,其状态是完全的行动状态。
面对熟悉的一切,面对个体所必然要面对的纷争和表现,是存在的必然,是生的运动是业。个人的忧伤是必然的,但这不能影响行动,脱离行动则就失去一切,只有充分的实现行动从而战胜忧伤。阿周那在战阵中所面对的是父辈、祖辈、老师、舅父、兄弟和朋友,他口干舌燥四肢发软,他浑身发抖毛骨悚然,他感觉到灾难要降临。个体的情感使他不愿意去获得胜利,他宁可不要王位和幸福,也不愿意上战场屠杀亲族。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个体的范畴,双双沾亲带故,所表现的是业,其中萨?、罗贽、答磨混淆不清,个体受自己所限而表现出了本能的行为和情感。智慧、贪婪、愚昧由个体的意义表现出来,其胜败并没有意义,其情感也没有意义,它们只是随着业而表现。当神出现时则一切都不同,个体超越了个体的意义,而追寻神而战则获得的是存在的意义,即一个更加崇高的存在。“你如果意识到了自己的达磨,就不应该顾虑重重犹豫不定,因为除了合乎达磨的战事,刹帝利再也没有更好的事情。那些刹帝利,帕尔特!他们却是那样的幸运,偶然遇到的这场战争便是敞开的通天之门。尚若你不参与这次大战,不打这场合乎达磨的战争,那就会播下罪恶的种子,就会丧失责任和盛名。”(《薄伽梵歌》2.31、32、33张宝胜译第25页)追寻神则可确立存在的责任和义务,崇高的意义是一个更高的存在所具有的,它从世俗开始,从个人的行为开始。针对不应该忧伤者而忧伤是个人行为,但突破忧伤则是神的行为,贤人志士不忧死者更不为苟存者悲怆。存在是永远的存在,灵魂是永恒不灭且不可言说的,毁灭的只是个体或者形式,这一切只有在行动中才能体现。无中不能生有,有中也不能生无,有与无只是神性的一个表现,神性是不可毁灭者,它只存在在崇高的行为中。于是世俗的事务,个体的情感,生与死的战斗只有在神性的光辉下才有意义。知则无往而不胜,二十五谛确立了个体现在的知,进而确立了神性的知。不追寻神而走那就是罪恶,因为个体必然面对的是死亡,一切知的认识只能在忧伤中面对消亡,因为存在的意义已经消失。
此时的神是某种心愿的代表,它能透过存在而代表存在,其真实性是存在之所以存在的意义。人就是一个行动体,是一个独立的具有自主能力的能量体,神性使它超越内在的感知和世俗的生活而面向更高的存在。这个心愿改变了一切,它打开了现实的大门,而将知发挥到极致。现实只是崇高行为的表现,崇高的行为和心愿使现实处于一种相对的状态,或者说运动状态,而其实质是人的知的状态。其知的状态是不能受一个行动所取得的结果而停止,就是行动而放弃结果而面对最高存在,其具体的状态是上升。放弃结果不是说丢弃结果,而是对结果和方式及其知识的再运用,对结果不存在欲望不是停止欲望而是不在此停止欲望,这是一个持续的知识的状态。放弃结果的人必然追求奥义和存在,而不是某一物某一形式的存在,其真实的意义就是解脱,即面对最高存在的知的状态。
瑜伽就是实现知的作用,他掌控现在而把握存在,也就是达到这样的知的状态。专注于我的人则能控制诸根,一个完全控制了诸根的人则能获得存在的智慧,当一个人将所有的知根从各处抽离于根境的时候,则神性主导一切。由神性主导自我的一切,那么个体的欲望只是动力,它面对一个更高的层次发挥其作用,而其个体的现在的苦难不为其所忧,安乐不为其所动。没有了个体的情欲、畏惧和嗔怒的情绪的骚扰,存在的意志和光辉凸显出来,此时,作为等同于存在的有为,智慧的眼光把个体的矛盾对立的事物列入存在的意义。单纯的掌控和脱离个体苦乐、成败、荣辱的发挥运用,解脱了生的束缚,而智慧将业的结果全部舍弃达到了存在的境地。“因此,无论于何处,都应使诸根脱离根境,诸根脱离根境者,其智慧才算是坚定。众生沉睡的夜晚正是克己者清醒的夜晚,众生清醒的时间则是善察仙人的夜晚。犹如千流入大海,盈溢之海无波动;诸欲进入无欲者,所得到的是平静;诸欲进入贪欲者,所得却是不安宁。如若有为而无所求,既无我所以无我慢,诸种欲望全被弃绝,他便会有平静安恬。这就是梵界,帕尔特!达到了此界则无愚暗,安住于此界,寿终能达梵涅?。”(《薄伽梵歌》2.68、69、70、71张宝胜译第36页)个体以其智瑜伽使其行动融入存在而必然获得永恒的意义,个体人所不能思索的存在,正是存在完全表现的时候,个体人发挥自我的思想,只是存在一定形式的具体表现,智瑜伽把握这个形式运用这个存在。诸根脱离根境则面对的是一个更广阔的世界,根的特定的功能成了基础,这是一个万能的基础同时也是一个自主的基础。智慧融入存在则是存在,它获得的是永恒的意义,一个个体所表现的智慧,一个一定量的智慧,是静态的,它获得的只是形式或功能。存在的安恬是静态的相反面,是一个作为的完全状态,它以存在的意义而融入存在而永生,犹如获得成功后的满足,只是这是持续的满足状态。这就是梵界,因为持续的满足状态而无愚暗。
控制和把握运用的是智慧,然而祭祀所表现的有为的意义是存在。自性的原质衍化世界万物,固有的三德决定着一切,个体的作用意志个体的知的能力本于三德所驱使,祭祀则不然,祭祀是自主的表现,即知的自主。“所有业根虽被克制,而心仍然盘旋于根境,这个心地愚昧的人,只能给以伪善之称。有人用思想克制知根,坚持有为瑜伽而靠业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迷恋,阿周那!他便会鹤立鸡群。由于有为胜于无为,所以你一定要为之!对于无为的人来说,连身体都不能维持。除为献祭的事情之外,这个世界均受业的束缚,恭底那!你要为献祭而为,并将那迷恋解除!”(《薄伽梵歌》3.6、7、8、9张宝胜译第41页)此处解除的是心的迷恋和脱离根境的知的茫然,祭祀确立的是神,是自主的真实存在,或者是一个有为的心,一个有为的知。献祭使个体的行为获得了一个存在的意志,他不从满足自我出发,而从做一点事出发。业已不是业,三德也不是苦,通过献祭它们化作了存在,有为瑜伽就是获得这个存在的作为,并得到存在的安适。其中的放弃和获得,是知的获得和表现。
一个不染着的运动状态实现了,一个持续的自主的状态被认识了,有为必然的在知的取舍之中凸显出来。其取的是存在舍的是自我,在知的范围内运用知的形式,去实现未知的存在。“什么是有为?什么是无为?即使智者对此也十分迷惑。我要给你讲讲那有为,懂得了它便能从邪恶中解脱。对于有为应该知晓,对于非为应该明了,对于无为应该懂得,有为之道确很深奥。谁能在有为中见到无为,又能在无为中见到有为,并在诸业中坚持瑜伽,在众人中谁就算最有智慧。”(《薄伽梵歌》4.16、17、18张宝胜译第55页)有为和无为是相对的,认识有为才能认识无为,这是一个崇高的意义突破现在而实现的知的状态。一个更高的存在显示了其他的所不具有的意义,同时显示了梵,即一个超个体自我的必然存在。非为也被有为显现出来,其中不同的是:无为是针对于有为的结果而言而不受其结果所限,非为是违背于存在的行为,无为是存在的持续的行为基础,非为则违反存在不论是个体还是整体。认识无为和非为,则业成了有为的作用工具,在业中忙碌,贪嗔痴成就了形式功能,有为打破了双昧的原地循环而实现了表现或者是献祭。于是,成功和失败成了一个共同的事情,没有成功就没有失败,它们是同一个表现。成功和失败演绎了一个表现运动,这就是存在状态,而其知的状态则是梵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人则以神的角度面对人的烦忧,并将烦忧的本能力量化作奥义。此时人运用的是神的力量,他能作到别人所不能做的事,因为他能比别人更多的发挥自己的力量。以神的角度面对人的烦忧则能作到:不怨恨任何人而能充满慈悲;无私而能无喜、忧、恐、怒而持续的发挥自己;无一定结果形式的限制则能实现前后如一、对尊敬与侮辱一样、闻赞美不喜、闻斥责不忧,所有的只是智慧和坚定。那么,放弃结果则获得了整个世界。
一个生的动机确立了,他面对的是更高存在,这就是真我。“阿提贴中我是比湿奴,光明中我是光辉的太阳,风神中我是摩利支,群星中我是月亮,吠陀中我是娑摩吠陀,诸神中我是伐娑婆,知根中我是心,众生中我是知觉。大仙中我是步厉古,语言中我是单一的‘?’声,祭祀中我是默祭祀,群山中我是喜马拉雅之峰。”(《薄伽梵歌》10.21、22、25张宝胜译第115页)一切的骚扰都在知的作用下化作力量,一个更高的存在表现的是崇高,是生的完全完满的动态。这就是解脱,它首先认识了我,从而去做我的事。自我既是自我的朋友又是自我的敌人,这个认识从知开始,从瑜伽而行。克制自我则能面对崇高,即更高而实现真我,不能克制自我则只能面对毁灭和死亡,冷热、荣辱、祸福将起决定作用,我则随着形式的解体而消亡。生的动机实现了自主的动态,个体在知的行为中实现运动意义,喜马拉雅之峰代表了这个生的动机的真实性,也就是祭祀的纯洁和奥义。
知的意义获得了极致的表现,人在解脱中实现了与神的身份置换。放弃结果而实现再进一步的自我是神,他的义务和责任是存在的义务和责任,它排除了个体的愚昧和一时一地的迷恋。知与识构成了一个无限想象的理论,神性获得了确实,那么自我和认识中的自我而不同,生活和知的行动而有所区别。在其中自我和自我所具有的能力的关系是不对等的,自我具有能力,但只有实现它时才具有它,并且自我只有在不断的实现它的运动中才能存在,知的概念一样。一旦这个运动中断,一旦拥有某个结果而停止不前,则自我与自我所拥有的能力都将消失,同样失去神性知的意义也将消失。执著于某一结果则其结果构成一种限制,它使人愚昧,并围着结果而做事,人们无法分清本质和现象。自我和神性,或者行动和知的放弃,确立了一个辩证的关系,这是结果和结果的行动的辩证法,前时的结果实现了此时的基础。单是行动那是生的本能,是业,单是不染着是纯粹的知,是远离,只有在行动中获得知的认识而确立神性才是解脱涅?。
神性是由行为实现的,其中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是由知所确立的一个更高的认识而来。这个更高的认识赋予人突破自我的行为意志,它使人在行动之中摆脱个体所具有的虚伪、自负、嗔怒、妄言,从而脱离阿修罗的欲望世界。“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阿修罗性的人根本不懂,在他们那里没有纯洁,也没有善为和真诚。他们说:‘世界并不真实,没有自在天,也没有基础,世界也并非相因而生,唯情欲是因,舍此别无他故。’”(《薄伽梵歌》16.7、8张宝胜译第171页)行动是神性的基础,知是行动的基础,而知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则是持续行动的基础。一切相因而生,只是这个因不是业,不是如来的本能,而是一个更高的前方的存在。阿修罗性的人只是一个个体,他只有本能的欲望,并由这个本能的欲望而轮回作业,其我不存在进一步的解脱,因而不存在什么基础,也不存在知的纯洁和真伪。然而真我则不同,有知则有行动,有行动则确立神性,这是知所确立的再一步行动的必然性,其真我舍弃个体的我而追求梵我。
我的概念获得了一个更广阔的范围,一个具有自我独立性的能动性表现了一个超我,它的创造性是世界的本源。我以力量具体的形式表现了它,而我只有实现这个能动性才是我,也就是说这个能动性不属于我,但没有我这个具体的形式这个能动性也无法实现。我必然是实有的,其实现自我的本性决定了我的无常态,即运动态。然而运动中必然有一个真我,于是透过现实的无常,一个脱离物质世界而独立存在的真实世界显露出来。这是一个理想的天国,这个天国的建立是对自我能力的认识,并且认识到这个能力的本质意义。人以及万物的生与死的意义,并不是这个能力的意义,这个能力的意义超越了个体存在的意志而整体存在。个体的意志只是个体所具有的能力受其存在形式所限制的功能表现,它只是以自己的形式发挥了力量的性质,但人具有自我发展的动力机制它不属于物也不属于个体的我,它的意义将随着知的增加而发生质的变化,最终将摆脱形式的束缚形成自我的存在,这种存在就是解脱涅?的理想的国度。但这将是具体的存在,纯粹的知表现了整体存在的意志,即运动存在的意志,而我则是梵我。
薄伽梵就是神,就是克服了忧伤克服了有无的个体自我的感知而实现其自然表现的人,从而人实现了神性的行为意志,在以其知的运动中,作为神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