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船利炮的真实性是力量,这是自然现象。
一切人为非人为的知的存在形式,最终必然以力量形式实现其存在意志,唯一不同的是知改变了力量本能的破坏形式,创立建设形式而实现运动存在,形成自然理性。
面对力量自然的真实性,变化以新的力量形式表现出来,自然的存在现象持续的展现出其运动意志,一些个体的现有的知的认识再一次获得考验。“大自然演化而成的人类,遍布于身的东西称作‘力’,也称作‘气’;那存在于人类心灵的东西则称作‘智’、称作‘神’。人类独有的‘智慧’和‘力量’同时并用,用它来分解和铸就各类事物,就可以成就任何大自然本身所不能成就的事物。人类成就的事可以称作‘业’和‘功’,或者概括起来统称为‘创造力’。从古代陶制的器皿、酒杯到现在的电车和钢铁战船,其间工艺的精粗迥然有别,但都是人的创造力的体现。因此,人的独有能力是补救大自然所无力成就的哪些方面的主要因素。”(《天演论》托马斯 赫胥黎 严复 译第15页)人的自然形态是以知的形态而实现力量意志,竞争是其唯一的形式,其中的知只是竞争的方式。这个方式展现了人性的存在,同时表现了其力量的实质。智慧和力量同时并用,从而表现出自然存在的性质,或者说超自然存在的现实。运动存在本身就是超越再超越,超越的是知,实现的是新的力量意志。知实现了知未知,力量实现了新的存在意义。此时力量是知的化身,而知是自我自然的化身。
力量的秉性是自由,这不是知,这是本能意志,是完全实现自我的欲望状态。而知则是自我,它实现的是一个矢量,是一定意义的力量状态。面对力量的冲击,人们认识到力量的缺乏和力量的新的形式形态,却并没有认识知的形态,更没有认识知与力量相结合的形态。这一切的区别在于一个力量之心和一个知知之心的区别。力量之心就是行动,知知之心只是一个认识,而关于行动的力量意志的认识则区别一切。“是故西洋之言治者曰:‘国者,斯民之公产也,王侯将相者,通国之公仆隶也。’而中国之尊王者曰:‘天子富有四海,臣妾亿兆。’臣妾者,其文之故训犹奴虏也。夫如是则西洋之民,其尊且贵也,过于王侯将相,而我中国之民,其卑切贱,皆奴产子也。设有战斗之事,彼其民为公产公利自为斗也,而中国则奴为主斗耳。夫驱奴虏以斗贵人,故何所往而不败?”(《辟韩》严复)本能的力量行动不受一切形式限制,它实现的是自我意志,针对的是自然无限;一定的知的力量行动受知本身限制,它实现现有的知的意志,针对的是个体人。西方人“彼其民为公产公利自为斗也”事实上是在为一个私利而斗,他们实现了一个主动地力量意志,从而确立了一个大的运动存在的公,即力量本能的自由意志——由力量所主导的一个个体存在。中国人“奴为主斗”事实上是在为一个公而斗,这个公是一个大的知是一个大的私,虽然这个公也可称之为国但他失去了自然存在的运动现象,它确立的是一个相对静态的个体存在,其力量行为只是被动的由这个知所主导。其中的认识在于认识力量而知,进而由知力量而认识知的力量意志,西方人知力量的自我而由力量而行,中国人知力量的知而由知而行。结果是:西方人为自我而战,中国人为知而战;西方人毫无顾忌,中国人却顾虑重重。
生的自然意志和自我的知,其意义相去甚远。生是力量行为是突破而创新的自我意志,知是工具是实现这一切的阶段形式。“物竟者,物争自存也;天择者,存其宜种也。意谓民物于世,樊然并生,同食天地自然之利矣。然与接为构,民民物物,各争有以自存。其始也,种与种争,群与群争,弱者常为强肉,愚者常为智役。及其有以自存而遗种也,则必强忍魁桀,捷巧慧,而与其一时之天时地利人事最其相宜者也,”(《原强》严复)存在就是一个战斗的过程,一个个体的存在就是一个战斗的意志,这是自然赋予的使命。生就是实现力量作用确立自我的存在意志,其形式表现出一种知,那就是自由或者自主。自我的生的意志和力量的自然选择,共同构成了力量自然,这是生与死的直接的形式。
知就是关于力量的主权的知,它构成力量形式的最基本的原则,或可称为私有。“欲明生生之机,则必治生学;欲知感应之妙,则必治心学,夫而后乃可以及群学也。且一群之成,其体用功能,无异生物之一体,小大虽异,官治相准。知吾身之所生。则知群之所以立矣;知寿命之所以弥永,则治国脉之所以灵长矣。一身之内,形神相资;一群之中,力?相备。身贵自由,国贵自主。生之与群,相似如此。此其故无他,二者皆有官之品而矣。故学问之事,以群学为要归。唯群学明而后知治乱盛衰之故,而能有修齐治平之功,呜呼!此真大人之学矣!”(《原强》严复)生就是力量意志,心就是自由自主的自我之心,生与心构成了一个自然的力量单元,或者说一个自我的存在单元,其实质是一个私有的存在单元。在此基础上力量发生群体的运动变化,而力量意志不变,其中知创立了新的形式而适应新的形势。所谓的大人就是一个超级的力量意志,一个超级的自我意志。它犹如一个巨无霸,事实上是由一个群体所组成的动物形象,其实质只是一个自然的力量存在。共同的力量意志建立了这个有机体,它的目光投向更远更强的世界,其中的人则以此获得这个强大的意志和能力。在这里知已经消失了,或者完全发挥了,所表现的只是一个更高层次的力量作用。
力量之法在于自动自发,并以此形成一个整体的力量意志,其行动性超出现实范围。这是一个向外的作用,以向外运作而实现内在的平衡,并在平衡之中建立理性之法。“是故西人之言教化政法也,以有生之物各保其生为第一大法,保种次之。而至生与种较,则又当舍生以存种。践是道者,谓之义士,谓之大人。至于发政施令之间,要其所归,皆以其民之力、智、德三者为准的。凡可以进是三者,皆所力行;凡可以退是三者,皆所宜废;而又盈虚酌剂,使三者毋或致偏焉。”(《原强》严复)这个法是实现力量之法,它表现了知的形式,但实现的是力量作用。力、智、德表现了其内在的法,而对外实现的是无法或者说是力量之法,其内在以一个共同的意志而实现其法,对外则实现一个超级的力量意志。力量在一个更高级的层面上获得其自然。生与死、存与亡的欲望本能不变,只是具有了新的知的形式,人则以文明形式实现其力量意志。
从自由平等的知的形式来看,力量实现了自然运动。同时构成了一个超级的“私”的存在,它以自然运动实现其私并赋予私以力量理性,从而创造新的力量能力。“无法与法并用而皆有以胜我者也。自其自由平等观之,则捐忌讳,去烦苛,决壅敝,人人得以行其意,申其言,上下之势不相悬,君不甚尊,民不甚贱,而联若一体者,是无法之胜也。自其官工商贾章程明备观之,则人知其职,不督而办,事至纤悉,莫不备举,进退作息,未或失节,无间远迩,朝令夕改,而人不以为烦,则是以有法胜也。”(《原强》严复)无法和有法所胜在的是力量行动,人们面对的是未来,或者说是即将获得的利益。面对利益个体激发了潜能,并以力量理性而实现自觉性,但这个自觉性所孕育的是欲望本能和实现其本能的理性,这一切只是实现一个内在的机制而实现一个外在的力量作用。但是,它融现在于自然。
一切都处于生机勃勃的状态,然而此时的知不是知,它化作了新的欲望。当严复以守旧的行为向民众宣告传统的胜利时,则关于行动的力量意志的认识从新回到知的一面,第一次世界大战表露了新的力量的本能面目,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从“钦若昊天”(《尚书》尧典)到“克己复礼”(《论语》颜渊)所形成的关于力量和自我的综合的认识,从新回归自我,并将面对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力量意志和生的情感的知处在毁灭和建设的新形式中。
面对力量冲击是痛苦同时是觉醒,力量本能和自我认识再一次摆到人的面前。变化是必须的,自然意志主导一切,那么人呢?“青年何为而云新青年乎?以别夫旧青年也。同一青年也,而新旧之别安在?自年龄言之,新旧青年固无以异;然生理上,心理上,新青年与旧青年,固有绝对之鸿沟,是不可不指陈其大别,以促吾青年之警觉。慎勿以年龄在青年时代,遂妄自以为取得青年之资格也。”(《新青年》陈独秀)新青年在于新的力量和新的意志,新的力量标志着自然进步,新的意志标志着以创新的知的形式实现的自我。新是新在行动能力和心理意志,而不是新的外表和传统。这是一个个体的力量作用,表现在社会表现自然的整体的观念。它是一个运动整体,其具体的现象时踏出国门。人生的归宿在于运动存在,而个人问题则在于创新自我进而创新整体的意义,发财致富不在于享受而在于实现自我。这是一个以自我的能力而实现自我的知的存在,其以个人的形式而融入社会,以整体的形式而融入自然。
个人的社会性是其天赋的责任,人生之于父母对父母有责任,人育有子女对子女有责任,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私有,它以社会的形式而实现其自然。“人之生也必有死,固非为死而生,亦未可漠然断之曰为生而生。人之动作必有其的,其生也亦然。洞明此的,斯真吾人最后之觉悟也。”(《吾人最后之觉悟》陈独秀)认识自己的社会存在则突破生与死的真实和虚妄,死是必然的但人不为死而生。人生来是被动的,但正是这个不属于自我的意志使人实现自主地存在。社会性就是自然,走入社会则走入自然;自我的行动行为就是自然,实现其行动则获得自然。在此所觉悟的是一个力量的自我及其行动,这是一个对外的行动,它打破一定的平衡而表现一定的自我存在。开始与结束不是生与死,而是一个运动存在的表象,相对的止步不前或者无能力实现自我的行动行为则是死亡。其中相对于传统的认识,相对于别人的存在,没有行动则什么也不是。
付出自己的行动,改变现实现状,则为自我的最佳状态。“进化公例,适者生存,凡不能应四周情况之需求而自处于适宜之境者,当然不免于灭亡。”(《吾人最后之觉悟》陈独秀)现实是创造出来的,没有自然而然的和平,和平是力量作用的实现。不能实现自我则必然面对被人实现的现实,这是一个力量的世界,或者说是力量正义的世界。个体必然面对四周的情况,同时发挥自己的作用,而其知和情感则围绕着这个作用而确立。
自然是一个力量的存在,人类社会则更甚,其甚在于知。以知的形式实现力量作用,则产生超自然的现象,文明和建设是超级的而邪恶和破坏同样是超级的。然而人不只是有力量及其知,人还有情感有天生的则隐之心及其知,并以此而建立伦理常识。所谓的伦理就是一个可持续的存在秩序,也就是一个现实的运动机制。它确立现在进而创新现在,其力量作用以情感出发。情感是自然的情感,以情感的伦理方式实现力量作用,则赐予力量一个方向,那就是建设的方向。“自西洋文明输入吾国,最初促吾人之觉悟者为学术,相形见拙,举国所知矣;其次为政治,年来政象所证明,已有不克守缺抱残之势。继今以往,国人所怀疑莫决者,当为伦理问题。此而不能觉悟,则前之所谓觉悟者,非彻底之觉悟,盖犹在惝恍迷离之境。吾敢断言曰,伦理的觉悟,为吾人最后觉悟之最后觉悟。”(《吾人最后之觉悟》陈独秀)伦理的觉悟确实是最后的觉悟,这是对于善的觉悟,对于个体情感的觉悟。觉悟善则就觉悟恶,觉悟个体情感则就觉悟自我,那么自然的意志则获得表现,即力量自然。这是一个知对知的觉悟,而同时是对知和力量的共同的觉悟。力量和知同时都是自我,它们共同构成人类社会其自然的运动存在。在西方自由自主的力量本能的刺激下,力量的现实性打破了情感伦理的知的自我,即行动代替知。不能实现对外的力量行动,则始终处于“惝恍迷离”之中。
三纲五常是一个运动的伦理体系,它本身是一个整体的行为意志,实现的是对外的力量行动,然而最主要的是它在行动之中凝聚了知的情感,以血链情感的知实现力量作用的正义性。他面对的是自然无限,确立的是运动存在的创建性,并以此而获得天下自然整体的认识观念,这个认识改变了现实现状。力量的人不只是力量的人,它还是一个真情意志的人,三纲五常正是建立在这样的知的基础上,其中的各个角色是相互作用的互动关系。“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论语》八佾)同时父亲也要将儿子当一个人看而不能当一个私有之物,儿子也要以实现一个社会人的责任而尽孝。由情感而出发的思路,确立了人性的形式,然而力量自然和知的人性的自然并不同一,知只是一定的知,它所表现的人性的善的形式受自身限制,而力量的本能欲望却毫无顾虑。以至于力量在知的认识之中有了分歧,知趋于人性化,力量趋于邪恶化。
伦理的觉悟还是对自我的知的觉悟,个体或者某一个整体所拥有的知只是一定的知,相对于自然无限它只是一个自我的知。其知的形式和意识形态构成了自我存在的形象,其实质只是自然中的一个力量存在,知的形式和个体的意识最终以力量作用表现其存在。然而自我似乎找到了新的存在意义,情感取得了生活的真实性,这是知的真实性而不是力量的真实性。当一定的知形成既定的模式,而情感获得纯粹化的存在的时候,力量反噬却在悄无声息的进行,当其知与其既有的力量意志的自主的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其知的自主只有一个静态的形式存在。各种脚色的意义在潜移默化之中发生了质的变化,君臣父子、婆媳妯娌乃至兄弟姐妹,其至亲的情感变成了力量的一种本能的形式,它们以情感而彰显自我的存在。国家成了君臣博弈的场所,锅碗瓢盆成了婆媳相斗的战场,礼仪失去了向外的力量意志却成了向内寻求尊严的力量形式。自主的情感脱离力量形式而自存,人们的视线远离力量变化,而一些鱼虫花鸟构成了休闲的善意,相声小品构成了诙谐幽默的无聊趣味,奇技淫声出奇的表现构成现在的爱好。存在的意义偏离了家的自然意义,个体也失去了自然自我。而相对的外在的力量意志却伺机而动,然而知的观念、善良的心态已经失去面对邪恶和面对自然无情的能力意志。
力量代表自然方式,知的方式代表人的方式,而知所知的是力量,人则以知而获得力量正义。发挥自我的力量实现自我的存在运动则为自然正义,运用情感经验的知以大家的存在运动而发挥自我的力量作用则为人的正义,一切都是自然的力量意志,或称抵抗力或称战斗力。“自然每趋于毁坏,万物各求其生存。一存一毁,此不得不需于抵抗力矣。抵抗力者,万物各执着其避害御侮自我生存之意志,以与天道自然相战之谓也。”(《抵抗力》陈独秀)此处的战斗不只是与自然形式的力量相战,同时与人所有的力量形式相战,与自我所拥有的知的情感相战。人所拥有的力量形式是整体性的社会性的,自我所拥有的力量形式是情感性的知的。人不但要战胜自然,还要战胜人类还要战胜自我,其中从力量自然出发到知的获得,从知出发战胜力量本能到确立自我及其情感意志,人们以情感意志创造了一个知的世界而超越于自然界。这是一个出世入世的过程,出世不是放弃而是战胜和超越,入世不是以自我的本来面目入世而是以知的形象而入世,他实现的是人的生活而不是力量的本能存在。一切都发生了知的变化,然而知也在发生变化,这个变化只能称为自我变化。
面对坚船利炮的力量的本能形式,力量本能和运动变化的自然无限同时摆在知的面前,痛苦和觉悟但更多的是不解。力量和自我,自我和力量,世界的真实性再一次赋予自我行动的必然性。“大地沉沦几百秋,烽烟滚滚血横流。伤心细数当时事,同种何人雪耻仇?”“瓜分互剖逼人来,同种沉沦剧可哀。太息神州今去矣,劝君猛省莫徘徊。”(《猛回头》陈天华)面对力量唤醒的是力量,然而由知回到力量本能这是一种倒退,其形式不只是一种力量形式它伴随着一种心理磨难,人超然于万物,其历史沉淀同力量本能一样的沉重。力量是无止境的,自然是广阔无垠的,人作为其中的一员他运动存在是无限的,由此而来战胜一时的情感认识,战胜一定的知的理念也是无尽期的,由此才有从现在开始的生命意志。
不解的现状来自于力量现实和仁义的意识形态,其中的核心是行动意志。人难以像动物一样吃食同类,但人的力量方式却比动物残忍百倍,同时人承受的磨难要比动物痛苦千倍,一个动物可以为了自我的存在而毫无顾虑的去杀戮,一个人则不能。严复老年强调“现在一线生机,存于复辟”(《庸报》),其潜在的含义是在维护一个人的尊严。同时虚妄无常的佛教也在以其知的形式伺机而动,它在以现时的力量本能形式而腐蚀人的行动意志,再一次障碍了人对于自然的认识。“一是‘涅?’作为一种物体,但没有形体,没有神像,也没有一切因缘作为法度。举出它的大意而言,就是它原来就与寂静、消失、真正的‘无’没有区别。二是‘涅?’的寂静不是真正的寂静,消失也不是真正的消失。假如它是真正的‘无’,那么‘无上’、‘正偏知’的称号又从何而来呢?这就是‘释迦牟尼’之所以翻译为‘空寂但又兼有仁慈之心’的原因。三是‘涅?’清澄得美妙明净,永远脱离了苦海,幸福与智慧两者具足,一切忧患全都尽弃,断不是那些没有验证这种结果的人所能知晓、所能领悟的,正如正在辛勤劳作的人始终无从体会休息时候的情况一样。”(《严复按语》天演论第102页)。佛教以真实的形式而混淆真实的认识,特别在面对力量的本能形式和传统的仁义的善相冲突破的时候,佛教那非善而似善的形式严重影响了人的行动意志。
缺乏行动意志的现实状态就是束手无策,面对力量自然无法迈过心里这道坎。老子论述的小国寡民,不在于其形式的规模,不在于其人数的多少,而在于其缺乏欲望意志。“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以乘之,虽有甲兵,无以阵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道德经》第八十章)失去行动的欲望意志的国家和民众只能是小国寡民,祖先遗留的再大再多也只是一定的具体的东西。在自然进步的洪流之中具体的东西只能用小、寡、死的来形容,失去知未知的能力和意志的人只有面对死亡一种意义。但是血淋淋的事实必然引发强烈的反应,人们行动起来,并重新认识知,及其所知的力量本能。“或曰:‘行易知难之十证,于事功上诚无间言,而于心性上之知行,恐非尽然也。’吾于此请以孟子之说证之。《孟子》‘尽心’章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也,众也’。此正心性而言也。由是而知‘行易知难’,实为宇宙间之真理,施之于事功,施之于心性,莫不皆然也。”(《建国方略》知行总论 孙中山)有欲望意志则一切都不难,没有欲望意志则知难行更难。知的确比行难,自然赋予人行动的本能,并赐予人运动存在的现实,只有行动才是自然。然而知则是行动的知,它由知行动而知自我,并由知自我而归于行动。归于行动的知已不属于自我,它化作新的欲望意志,从而力量自然。
力量表现了知的形式,这个形式以自由、平等、博爱来彰显其理性,只是它必须以实现对外的力量作用而确立其理性。这样自由、平等、博爱只是一定范围内的自我的东西,对外则只是一个力量的本能欲望,所谓民权就是这个力量的本能欲望的权利。“民权何由而发?则从团结人心、纠合群力始。而欲团结人心、纠合群力,又非从集会而不为功。是集会者,实为民权发达之第一步。”(《建国方略》民权初步 孙中山)集会就是获得力量,从而实现自我的欲望,然而纯粹的力量却脱离知的范畴。力量的知所完成的是力量,而实现的是欲望本能。由个人到群体,其过程是知的过程而结果是力量的结果,即获得了一个新的力量存在。同时这个力量必然确立一个既定的对象以实现其作用,并以此而确立其存在,于是知完全消失了,力量本能则获得新的表现。
混乱是必然的,但此时的混乱则更加复杂而辛苦。面对力量的强势中国人要针对的不只是力量,而主要的是自我,或者说是一个人的形象。中国人创造的是人的文化,他在力量和知的基础上创建了情感的生活,他已无法回到野蛮的动物世界。面对野蛮,人无法变回禽兽而放手一战,然而,现有的知却不能维护自我的尊严,那么,从内在而到外在的必然的行动在所难免。